罗孚继续道:“至于其他的,只是一些不想让女儿国好过的人散布的言论罢了。他们觊觎女儿国的土地,毕竟这是四通八达之地,是通往各国的要道,还倚靠着富有的庆国和苗国,要是拿下这么一块富饶的土地,那么会让国力大增。还有,他们更加觊觎女儿国的女人们,他们那里缺女人,缺普通的女人,也缺美女。他们需要大量的女人为他们生下健壮的后代,女儿国的女人们是最好的选择。强壮、矫健、有力量、有学识,能够撑起一个家,撑起一个国,能文能武,真是最好的母亲的人选。有这样的健壮的母亲,有能力的母亲,肯定会有同样健壮有能力的孩子。可是他们也无法用武力拿下女儿国,但又实在想要这块土地,那么就只要散布各种流言,让女儿国国内大乱,民心涣散,这样他们才好在外面动手脚,伺机灭掉女儿国。”
“他们更是时常幻想着攻入女儿国之后的景象,甚至写成话本,在戏台上演出,在街头巷尾边演绎,甚至都想好了攻入女儿国后,自己要分几个女人,要选什么样的,是要苗条的,还是胖的……”
“够了!住口!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女皇陛下怒不可遏,狠狠呵斥了罗孚!她很愤怒,她想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想着霸占人家的地方,还要瓜分别人的百姓,还是如此的污言秽语,她十分期盼那些犬戎国的人能够把有这种想法的人统统吃掉!就是犬戎国那些吃人的妖怪都比有这种想法的人强啊!
罗孚悠悠然,没有受到女皇陛下震怒的影响,继续不急不缓的说着自己的见闻。
“陛下愤怒了吗?陛下这就愤怒了吗?陛下久居深宫,不曾见识到这些市井之中的污垢,还有更加令人跌破眼镜的言论呢。他们还说着听闻女儿国的国王陛下天姿国色,是世上难寻的佳人,等到攻入女儿国,定要人人都尝一尝那女儿国国王的一点朱唇,看看是否真的和民间女子一般,还是远胜于民间女子。更有那些不堪入目的艳情小说,将陛下写了进去,用词污秽,言语下流,市井之中广为流传,认字的都会读,认字的都看过。百姓们吃饱了饭,种完了地,没有徭役了,也就没有别的活干,就是说些无聊的话,说些无聊的故事。我走过多地,人人如此,毕竟他们不用日理万机,也不用担忧民生,除了这些事,也就没有什么可做的了,陛下还要息怒啊,也要体谅那些小民百姓的无聊。”
“他们无聊就可以将我化作消遣的玩物吗?我是一国之君,至高无上,怎可被他们编排?即使是普通的女子,也不能受此侮辱,这样编排人家,可见是有了大病,即使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也无济于事,还是尽早丢到犬戎国,让那些啃食人肉的家伙们吃了,也让犬戎国的百姓们改善改善伙食,换换口味。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收人如此肮脏的人呢?”
罗孚不紧不慢,还带着点看热闹的心态与口吻。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可不要为了那些人气坏了身子。”
紧接着,又用最平和的口吻,说着致命的话。
“也不能怪他们编排陛下,毕竟这里都是女子,这世上竟然有一个女儿国,这在他们那里是非常不可思议的,所以会穷生了各种想法,无所不用其极,也是他们见识短浅,目光狭窄,不用与之生气。可若是女儿国败亡了,这样的话可就不是胡乱编排了,而是不可逃避的事实。等到国破家亡那一日,哪还有什么君君臣臣,哪还有什么铁肩道义,哪还有什么尊卑秩序啊,都是一样的人,都是亡国奴。亡国奴,就是任人宰割的奴隶,就是丧家之犬。人会对一条狗有什么好脸色呢?人会在乎一条狗的脸色吗?除非善良至极,否则不闻不问,还要冷嘲热讽。”
“陛下要做的,就是保护一方百姓,不让他们沦落到如此地步,不让他们成为亡国奴,成为他国的俘虏,也不要让自己成为他国的俘虏。君主成为他人的俘虏是最为悲惨的。普通的百姓即便是成了俘虏,也有活下去的可能,也只是变成了另一个地方的百姓或是奴隶,可是君王一旦国破,等待着那位君王的往往都不是什么好下场。做不了归命候,只能当刀下鬼,而且死状各异,都很凄惨。”
罗孚娓娓道来,用最平静的语气诉说着最残酷的事实。
“尤其陛下是女人,陛下是女儿国的国王,是女儿国里最尊贵的人,可是臣也要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也就是在这儿,女人才尊贵,女人才算是人,在别的地方,女人不值得用尊贵二字来形容,也不算是人,或是只能算半个人,若是不能生育后代,那就只是连那半个人都不是了,只是活在世上的孤魂野鬼罢了——一旦国破,陛下您的下场会非常凄惨,会被任人宰割,就像是他们在话本里写的那样。”
女皇陛下气得扔掉了弹弓,恨不得发兵去打那些说胡话的人们!
“他们想得美!”
罗孚笑道:“他们当然想得美,但是人嘛,只有想得美了,才会想要去做,所有人做成了事,都是因为他们想得美。”
“他们还是好好担心自己的性命吧。”女皇陛下冷冷道,“那些人是谁?你说的这个地方是哪里?”
“陛下冰雪聪明,想想就能够知道了。西方那些国家,个顶个的不正常,不与我们这边一样,他们可没有这些想法。有的成天想着如何死,有的想着如何能够吃上一顿饱饭,有的想着如何烹制人肉,可没有功夫想这些风月之事,也不对这些感兴趣,他们本就能够活上百年,可从小就百病缠身,身子骨不好,也没有力气去想别的地方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