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关键就在第一封遗笺里,以‘余’自称的这位先辈的留言,”邵陵把笔记翻到这一页上,指给大家看,“就是这位高人,在九鼎失落之后,率先发现了地下妖鬼想要破土而出、重回人间的企图,也是他想出了代替九鼎作用的办法,将九鼎上的《山海图》化成了骨相,注入在了人的身上。”
“这位高人真是很牛逼了,”卫东感叹,“如果不是因为他夜观星相发现了这件事,又不遗余力地想办法对付,咱们人间恐怕早就是妖鬼的天下了。”
“这封遗笺来自于秦初前后,”牧怿然道,“正是九鼎才刚失落不久的时候,幸运的是,那个时代本就是方术之士遍地走的时代,也是道法盛行百家争鸣的时代,妖鬼的异动恰好就被此道高人捕捉到了,否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这位高人提到的九鼎五阳四阴是怎么回事?”柯寻问。
顾青青哗啦啦地翻自己的笔记本,翻到某一页停下来,念道:“‘禹铸九鼎,五者以应阳法,四者以象阴数。使工师以雌金为阴鼎,以雄金为阳鼎。鼎中常满,以占气象之休否。当夏桀之世,鼎水忽沸。及周将末,九鼎咸震。皆应灭亡之兆。’——这是我之前查九鼎资料的时候从《拾遗记》里看到的,就顺手抄下来了。”
“‘九鼎咸震’!”卫东一拍手,“应了咱们之前的推测,果然是有共振的!”
“五阳四阴,是为了应阴阳之数,”柯寻摸着下巴,目光从同伴们的脸上扫过,“看来,从一开始,入画者的男女数量就已经是注定好的了,不算四个地维,九鼎骨相的人,注定是有五个男人和四个女人入画,怪不得岑姐从很早的时候起就有那样的经历,注定了要让你入画,你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的。”
岳岑笑了笑:“或许从某种角度来说,我该为此感到荣幸,说明我这个人还是挺受画推肯定的。”
“是啊,说明咱们是经过筛选留下来的强者。”大家也都苦中作乐地笑笑。
“我比较在意的是这句话,”秦赐继续指着邵陵笔记上的那一页,“‘求得九鼎图,得其巫咒之力’,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说,九鼎上所铸的《山海图》本身就有巫咒之力?可我们之前推测的是,铸刻在鼎身的《山海图》是为了改变共振的频率,脱离了九鼎的《山海图》就只是图画而已,能有什么巫咒之力呢?”
“这的确是个问题,”邵陵道,“我们之前的推测更偏重于科学向的解释,可随后出现的《山海图》具有巫咒之力,以及把图化为骨相植入人体,就很难再用科学性的东西来解释了。我们只能认为,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神鬼之力,巫咒也好,骨相也好,入画事件也好,都是只有神鬼之力才能做到的事。”
“我仍然认为,你所说的这些都可以用科学性的原理来解释,”朱浩文道,“只不过我们谁也不是科学家,知识和认知的局限性让我们找不到科学依据罢了。”
“哥哥们,不管是科学也好神鬼也好,我觉得这都不是重点,”罗勏道,“重点是这位高人后面说的那些东西,舍身封鬼什么的,太让人绝望了……”
邵陵和朱浩文都顿了顿,邵陵低着头,盯着自己的笔记,避过了罗勏的话,道:“这位高人从玄学的角度来推测九鼎能镇妖鬼的原因,所谓‘三才’就是指天,地,人。九鼎是九根天柱的化形,用的是地下所产的铜制造,最后需要用人来献祭。三才相合,产生了神力,再辅助《山海图》的巫力,对妖鬼进行镇封。
“而当九鼎失落之后,他想出了一个代替九鼎的法子,就是加上四个地维,并植入骨相在人的身体里,仍然需要三才相合,才能达到九鼎的一小部分效果。
“但这种方式没有办法再产生次声波,所以我推测,骨相的作用,可能只是封印,让妖鬼一时无法破土而出,而九鼎是带有打击效果的,打击加封印,才能从夏朝至战国末期这段很长的时间里稳稳地把妖鬼镇压在地下,且中途无须再用人献祭。
“而只有封印功能的骨相,就没有办法持久镇压妖鬼了,所以每一百年,骨相的力量就会削弱甚至消失,因此这位高人说,百年后灵识力竭,妖鬼必卷土重来。我想,骨相具有每百年一传承的特性,就是这位高人设置的,也因此造成了每一百多年就会有十三名应劫之人入画的这一事件发生。”
“后面的遗笺里提到,”朱浩文接着道,“这位高人给他的弟子绘的《山海阴经图》上所标的地方,就是产生入画幻境的地方,看来,这个《山海阴经图》其实就是整片‘光’字符所覆盖的地方了。”
“没错。”众人点头。
“那还真是巧,”柯寻说,“相当于这些遗笺里所谓的‘阴阳相接最薄弱处’连接起来正好是一个‘光’字,而不是说因为这个‘光’字具有可镇妖鬼的巫咒之力,所以高人才选择了这个字来镇压妖鬼——这是不是过于巧了?就好比……打个比方,就好比我国地下产石油的地点连起来正好是一个‘油’字一样,怎么就那么巧,它们连起来就正好是一个字?”
“你的这个疑问,我想我可以试着解释,”牧怿然看着他,“并且,我们之前一直未能解开的四面岩画的顺序之谜,也因此有了个真正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