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蝉是在入夜的时候走的,一个人骑马往北,袁定珊站在南湖的旧望火楼上看了他很久。
萧赫州靠在墙上等着袁定珊,直到月亮西沉了,她才慢慢从上面下来。
“是杨蝉这次过来让你想到了什么事情么?平日里也不见你多愁善感的。”萧赫州问。
“我只是没有想到。”袁定珊扶着楼梯往下走,沾了一手的灰,她也不在意,反正一会儿到湖边她可以好好洗一洗。
“没有想到什么?”萧赫州问。
袁定珊下来了,她拍着自己手上的灰看向了萧赫州:“我没有想到,有人会这么在意我,我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他们什么都做了,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惊喜,而且他们已经这样做了,那我便也不能吊儿郎当的了,我得好好为我自己打算,也为他们好好打算,我呀……估计会活很长时间。”
萧赫州也想起什么来,他道:“哦……对,月将对我说了,他说你已经是一个常人了。”
袁定珊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关于萧赫州,袁定珊从来不怀疑什么,也不忌讳什么,因为他认识自己的时候,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难民”,他不像月将和只狼那样见识过自己的“神通”,他喜欢自己归初是因为自己喜欢他大姐。
所以,对他来说,自己是不是一个有用的人,根本无所谓,也于是,她在他面前,可以完全不用拿架子;他也让自己最轻松。
虽说看起来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轻松的日子了,可袁定珊却感觉心里越来越踏实了,就像是她不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突然就一下子清楚了,问题来的不明不白,甚至问题本身也不明不白,她也踏实的莫名其妙。
让袁定珊在意的是,韩密云还在杏花沟。
萧桂屏已经准备往回走的行李了,韩密云半点表示都没有,就像萧桂屏与袁定珊的动向,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
至少是目前,袁定珊不觉得韩密云是敌人,所以,她干脆也不表示什么。
而,司鸿春与朱宝仪那里却是出事了。
细雨过后,院子里越发的晾爽了。
袁定珊和姚愉心在院子里剥豆子,贺思晓上了屋顶,她先看了月将一眼,这才看向了院子里的袁定珊和姚愉心。
袁定珊也扭头去看贺思晓了,她冲她挥挥手道:“下来吧,以后咱们的事儿,不必瞒着我表姐了,以后关于我的事情,恐怕他们也会慢慢参与进来。”
姚愉心立刻坐直了身子冲贺思晓笑笑,以示友好,在她眼里,贺思晓是个她无论如何活不成那个样子的姑娘,她多多少少是有些向往贺习晓的,她会飞檐走壁,还会使刀弄枪,最重要的是,她是袁定珊的得力助手之一。
贺思晓下来了,她长长舒出一口气道:“书手,雨水死了。”
袁定珊紧眨了两下眼,姚愉心的眉毛也猛跳了几下——她这么快就听到这样关乎人命的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