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负责湿罗纱的,若是崔行川伸手,她便递上去,她看着崔行川用指尖垫着袁定珊的下巴在她脸上行细功夫,一时间里,她都看呆了。
月将看着贺思晓的神色实在好奇,他也拐过来看了一眼,一时他也怔住了。
神明,不过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月将万万想不到,袁定珊总被姚愉心诟病的“黑”,原来就是她的“神”色。
她代表的神明,一定是烈日。
崔行川也没有做什么,他不过是均匀了她的肤色,将她的眼睛更明显化,因着入了秋,他又帮她敷上了保湿的茶花油,梧枝的盒子里有细小的晶石亮片,是梧枝常用来粘在自己内眼角与鼻梁两侧的,好像是她的族人都习惯那样打扮,崔行川也将晶石亮片粘在了袁定珊的鼻梁与内眼色两侧。
他转过身子去梳理袁定珊蓬乱的头发去了,月将单膝跪在了袁定珊有面前,他轻声道:“若是只狼看了你这幅模样,定是要跪下来磕几个头的。”
袁定珊睁开了眼睛,她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她没明白崔行川那是一双什么样神奇的手,她这幅样子倒有些像……后世有些考古记录片里发源于尼罗河附近的某位神明了。
“这不是我吧?”袁定珊一张开嘴便破了她的“神”相了。
“你就没怀疑过你和梧枝其实是出自同一个寨子么?”崔行川问。
“我?”袁定珊看向了镜子里的崔行川。
崔行川并没有把袁定珊的头发梳成梧枝的模样,他只是将袁定珊上片的头发梳好了,下片的便散着,他看了看梨花,梨花倒是拿着一套和梧枝平时穿的相似的衣裳过来了。
“她和你应该都是僚族人,你是崔家的人,那么你的娘应该是崔家的某个人从僚族骗回来的一个姑娘,之后才生下了你。”崔行川又道。
袁定珊起身了,梨花带着她转到了屏风后面,两个在屏风后面换着衣裳,崔行川便在这边整理那个装化妆物品的精致的盒子。
“我觉得是从来没有人对她提起来,看她刚才的反应,并不知道还有一个寨子被称为僚族人。”司鸿春也道。
崔行川抖着沾过粉的小刷子,他抬眼看向了月将:“神使也没有听说过?”
月将眨了眨眼:“倒是听说过,可我等也没有见过,我倒是见过梧枝姑娘,她倒是和珊儿一样的黑,没想到原来她们的相似不是偶然。”
“你们还都以为珊珊是晒黑的?你教她捂上几个冬天,她最多白成我这样儿,再不会像中原人那样白了。”崔行川笑了笑。
月将便也笑笑:“听说僚族人极少极少了。”
“僚族人不少,只不过天下大乱的时候,别人往东南迁,他们越过昆仑山往西去了。”崔行川又道。
“所以大宋境内是没有少多僚族人的吧?我看史书上说,他们被灭族了。”贺思晓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