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竟敢说我是米虫!”彭知凡听完那番话,又看到周围人看他的那种怒其不争,不关己事的眼神,气的脸都要变成酱紫色了。
郭嬿儿见形势不对,忙开口劝道,“彭公子你大人有大量,我姐姐没读过书,没识过字,才敢这般信口开河,贬低王公贵族,你就不要计较她不分尊卑贵贱的罪过了。”
郭嬿儿几句话,反倒是说郭绾强词夺理,贵贱不分了。不过在场的都是勋贵人家的子女,从小都是在金银窝里长大的,内心大都还是自命不凡,刚才只是一时被郭绾说的唬住了罢了。听到郭嬿儿这样说,便又觉得是郭绾读书少,没见识了。
彭知凡见郭嬿儿帮他解围,忙就坡下驴道,“没读过书便不要出来丢人了,看见嬿儿的面子上,本公子今日就不与你计较了!”
“哦?本王倒觉得是郭姑娘言之有理啊!”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只见一个一拢紫衣,玄纹衣袖的艳丽贵公子穿过人群走了过来,此人相貌俊美,容貌如画,一双眸子更是如星河璀璨般精致美好。若是单论容貌高低,此人倒是生的比萧守胤还要出众。只是他的脸上似笑非笑,又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冷漠神色,身上更是散发出一种皇室中人才有的侵略性和压迫感。
周围的人纷纷为他让出一条路来,恭敬的称道,“景王殿下!”
景王萧夙?郭绾微微皱了下眉,她从前与这位景王殿下几乎没有交集,她只知他是当今圣上的弟弟老景王之子,也就是皇帝的侄儿。老景王早早的就过世了,萧夙便袭了景王的爵位,若按年纪论,萧夙应是和萧守胤一样大的。
不过这个景王的名声倒是挺大的,郭绾也有耳闻。因着老景王妃同老景王殉情走了,只留下一个年幼的萧夙,自小无人管教,养成了一副无法无天的性子。此人尤其爱逛秦楼楚馆,可以说他在青楼住的时间比在景王府还要多。
若只是如此,那也算不得什么,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可最令人摸不透的是皇帝对他的态度,从小对他放任自流,从不叫人对他加以管教。这也能理解,毕竟是皇室旁支,生来就只能做个闲散的富贵王爷,比不得皇子们可以接受帝师的教导。
可待他长大后,做事无法无天,可皇帝依旧不管不问。之前将左家的公子打成了重伤,命悬一线,那左老太爷可是三朝元老,亲自去宫里告御状,这等分量,就算犯事儿的是太子也得被禁足东宫几个月。可是听闻是萧夙,皇帝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便将左老太爷送出了宫,之后连顿斥责也不曾有。
这事儿要是搁别的王爷身上,褫夺了爵位贬成庶人也是有可能的,可萧夙却半点事儿都没有。上京城里的人哪里猜得透圣上的意思呢,只好恭恭敬敬的对待这位景王殿下,既不拉拢亲近,也不怠慢得罪,总之,不招惹他就对了。
萧夙手里把玩着一把白玉扇子,漫不经心的说道,“郭姑娘这番言论着实有趣,不知在郭姑娘眼里,本王与那乡间女子相比,孰贵孰贱啊?”
周围的人皆是倒吸一口气,用同情的眼光看着郭绾,觉得她实在是运气不好,居然惹上了景王殿下。谁不知道这景王行事乖张,这要是一句话说错了,怕是会被景王扒了皮。
而彭知凡和郭嬿儿此时却是昂着头盯着郭绾,眼里流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仿佛马上就能看见郭绾被景王狠狠教训的场面。
周言淑亦是脸色发白,想要上前替郭绾请罪,但求景王能高抬贵手。可郭绾却暗暗扯了一把她的袖子,制止了她。照景王这性子,请罪讨饶是没有用的。
郭绾依旧神色从容,向景王行了礼后,语气平淡的说道,
“回景王殿下,在郭绾看来,世间之人的贵贱轻重之分,从来便与身份地位无关,而是在于品性心志。彭公子眼界狭小,单以门第地位就论人之贵贱,自然落了下乘。而王爷此等潇洒大度,通透明理之人,才是真正的身份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