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下,后面是茂密的草丛,他们暂时是发现不了他们的。
在这里就可以躲到天亮了。
乔绒现在很相信傅北峻,反正,她就是一个野外白痴,相对于她而言,傅北峻对于这种危机判断,方向感什么的,比她好多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而且,她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刚坐在地上,她就觉得疼到没什么力气了。
手上的伤口很疼,腿上也在刚刚经过草丛时,被草划破,还被虫子咬,也疼的不行。
他们学校的校服女孩子是裙子,冬天才是长裤。
像这种天气,他们都会在外面套一件校服外套,下面依旧是裙子。
所以走过那漫长的草丛,现在她的脚简直惨不忍睹。
她想脱下校服把脚盖一盖,现在也根本不可能处理这种伤口了,不要再被虫子咬就好了。
却被傅北峻一把握住了手。
少年的目光凝视着她的腿,看着上面布满的伤痕,都出血了,她本来皮肤就白皙,红与白交织着,更加明显。
好一会儿他从牙根挤出一句话来:“为什么不早说?”
“我们在逃跑。”乔绒道。
“这不是理由。”傅北峻冷冷道,他将校服外套脱下来,帮她擦拭着腿上面的伤,将那些杂草碎都清理干净。
在这种野外,没有条件,只能尽量弄干净,免得感染了。
他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他有点懊恼自己一开始没考虑到这一点,但是该死的,她是哑巴吗?竟然不会提醒他一下。
这得多疼啊,亏她能坚持到现在。
其实对于傅北峻而言,这样的伤如果落在他身上,他可能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但是在她身上,他莫名就觉得很疼,毕竟她看着那么娇弱,怎么能够承受住这样的伤?
现在的他,竟然有点痛恨她这么坚强了。
如果她不那么坚强叫出声来,她就不会吃这么多苦了。
“还有哪里受伤的吗?”傅北峻又问。
他将自己的校服外套盖在了她的腿上,遮挡住伤口。
只能这样了,或者是,傅北峻眯着眼望着不远处的一片平原,不远处有影影绰绰的楼房,估计就是有人住的地方。
乔绒听见他这样问,想到他的生气,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觉得还是不要隐瞒了。
也没啥好隐瞒的,只是她知道,说了也没办法处理好。
她将自己右手手掌伸出来。
看着上面一道血痕,估计伤的不浅,不过现在已经血液已经凝固了。
傅北峻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动,握住她的手,控制不住的用力,乔绒感觉到他的力度,皱了皱眉头。
傅北峻看她这幅神色,更生气了。
“捏的你疼了就不会喊出来吗?”
从伤口愈合的程度判断,估计是他们从二楼跳下来的时候受伤的吧。
让他怎么说她呢?
说她就这么不将自己当回事?!
他此时格外痛恨她的坚强。
以前她被秦醉打了一巴掌都不哭的时候,他对她是带着几分看戏的敬佩的。
但是现在,他太讨厌她的坚强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她但凡哭一下,都不会让自己落得这样的境地了。
乔绒其实很想骂傅北峻在她伤口上撒盐的,但是触及到少年那冰冷阴沉的目光,她就不敢说了。
听到他的训斥,她轻声说:“我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