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孟知寒悄然起身躲在房间账幔之后,过了一刻果然听得有人悄然推门进来。
黑暗中,陈鑫手持一柄匕首摸入房中,缓步近得床前举刀便刺。
方此时门被人猛然从外面推开,房内顿时灯火通明,孟知寒这才从容露面。
“陈公子,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愁,不知您为何要行刺于本王?”
陈鑫转身发现孟知寒,再看向门外的陈晗领着一众侍卫守着,心知一定是他坏了自己的大事。
“陈晗,枉我爹素日待你视如己出,你就这样报答他老人家的?”
“哼,义父待我自是恩重如山,所以才会引得某些人对我不满。兄长若是对小弟不满尽管明说,何苦要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置义父与将军府与何地?难道仅是迁怒于我,那么小弟就此告辞,还请代为向义父他老人家请罪!”陈晗一番情深意重之言,闻者无不动容。
“小人之心,若非你这种奸邪之徒跟在父亲身旁,他老人家也不至于误入歧途。今夜正好一并扫除你们这些祸患,我作为陈氏嫡出长子责无旁贷。”陈鑫忽而闪身逼近陈晗,举匕首便刺。
陈晗正要出手相拼,忽觉身后一阵熟悉的动静,便住了手生生接了对方一刀。
“晗儿小心!”陈琛撩长衫飞身形到得跟前,只见其飞起一脚便将陈鑫踢到墙角。
孟知寒不由侧目,这一脚显然是用了大力气。但见陈鑫浑身痉挛着缩成了一团,再细看其脑袋下汪出一滩鲜血来,想必是撞破了头。若是任由其如此,恐怕今日这位掩月将军府唯一的嫡出公子就要一命归西。
突然心生怜悯,孟知寒便上前道:“陈公子或许为人蛊惑对小王有所误会,还请老将军看在我的面子上,暂且饶他一命。待得查清楚事实真相,到时在论罪惩处不迟。”
陈琛正查看陈晗的伤势,心中好不恼火。没想到亲生的儿子竟然对同袍尚且如此残忍,若是再容忍下去,以后还不知这个怪物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得孟知寒劝说,一双老眼狠狠的瞪了儿子一下。正逢着陈鑫痛苦的看向父亲,他原本就生的极为怪异,此刻身受重伤更是让人望之毛骨悚然。
“赶紧带走关起来,没有本将军的命令,谁也不能把他放出来!”
陈鑫听说要将自己软禁,这岂不是比死还要残忍?恨得一口黑血噗嗤喷出数尺之远,飞溅的众人衣衫上皆是点滴的红色。
“陈公子好生养伤,待得老将军平息了怒气,到时候自然会放你出来。”孟知寒淡淡道。
陈鑫原本一直仇视的目光忽然在此刻多了几分柔和,自打自己记事的二十多年,还从来没有人关心过自己。明明自己视他为仇人,可是他却能以德报怨。
不知怎得发出一声冷笑,手脚并用拼命爬出了屋子。几个下人只管在后面跟着,就好像这位少主子真的还不如府里的一只狗的嫌恶。
“今夜是老夫的疏忽,家门不幸生了那么个怪物,所作之事绝非老夫授意。但是子债父偿,还请小王爷责罚!”陈琛心中已是气到绝倒。明明自己已经暗暗做了手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这位小王爷。偏偏不孝子自以为是要单独出马,现在对方必定已经起了疑心,接下来要动手就更难了。
陈晗却在一旁朝孟知寒微微点头,没想到这位孟小王爷看着和自己一般无二的年纪,竟然有如此智谋。从今往后自己尽可以安心做掩月将军府的少主子,再也不必提防那个侏儒挡了自己的阳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