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惜往前往前走了几步,忽觉得心里忐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二小姐为何会突然吩咐她去买瓜果,她一走,小姐身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关键今日冷大哥也不在,小姐跟二小姐单独相处……
一想到赵霏那副富有心机的面孔,春惜就决定选择折返。
恰恰在她回到永泉河边之时,远远地看到赵霓与沈希在河边站着,似乎在聊些什么。
小姐跟沈公子有这么熟悉的吗?
出于好奇,春惜四下望去,终于在远处的凉亭看到一道秋香色身影。
春惜皱紧眉头,也顾不上再看赵霏,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河边。
沈希走在前面,向河边走了几步。
二人似乎是在争执,赵霓的脸上露出些许不快。
春惜想着还是走过去吧,沈公子毕竟是个男子,万一争吵之下伤到小姐可怎么办?
突然,沈希跳入水中,紧接着,赵霓也跳了进去。
春惜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脑海中轰隆一番作响,习武的她立刻随手捡起一根竹竿冲到河边,大喊:“小姐,奴婢来了!”
她不会凫水,即便跳下去也不能将小姐顺利救上来。所幸正好身边有根竹竿,便想到通过竹竿救人。
但此时赵霓已经被水面击打的懵圈了,完全来不及反应。
春惜的这一声高喊,吸引了不远处散步的宁陟的注意。
原本不打算多管闲事,但考虑到当初他落水的时候被人所救,还是决定派手下过去瞧瞧,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书束,你去瞧瞧。”
书束按照宁陟的吩咐赶到河边,看到的却是春惜用竹竿在戳水面。
第一眼望过去,他都要以为春惜是在谋害水里的女子,可听到她嘴里喊的话,还有脸上露出的焦急表情,似乎也不像。
书束快步跑到春惜身边,声音急切道:“你在这么捅下去,这姑娘就被你捅水底了。”
春惜停住手下的动作,呆呆地看着书束。
是……是这样的吗?
书束没打算跟她解释,而是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不等春惜反应,书束已将近乎昏迷的赵霓救了上来。
春惜手忙脚乱,脑海中一片空白。突然想到冬藏之前说起过如何救治落水之人,她便跟着有样学样。
“咳咳咳……”
不多时,耳边传来女子轻咳的声音,春惜才停下手中的动作,焦急地问道:“小姐,你还好吗?”
赵霓耳朵里灌了水,听觉变得没有那么灵敏,甩了甩头,才缓缓道:“无碍。”
“小姐,您为何要……”
春惜欲言又止,对于方才看到小姐往水里跳的那一幕,不敢再提起。
赵霓被这么一提醒,才想到方才发生了什么。
“沈希呢?”赵霓咬牙切齿地问。
春惜被赵霓的反应吓到了,十分担心赵霓又一次跟着跳下去。
方才她第一时间冲过去救小姐的时候,河水里就只看到了小姐一个人的身影。
那个沈公子,恐怕已经遭遇不幸。
“小姐,您莫要……”
春惜沉浸在担忧当中,一时没有注意到赵霓的神情并不是担心沈希。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自己跳到水里的吧?”赵霓反问。
春惜一愣,“难道不是吗?”
在她看来,小姐确实是在沈公子落水后也跳入了水中。
赵霓冷笑一声,“方才我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只见沈希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笑,而后跳入水中。再然后似乎有什么东西牵引着我一般,我不受控制地跳入水中。”
说完这些,赵霓忍不住低头仔细看,却什么都没找到。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春惜惊魂甫定,“只要小姐不是想不开就好。”
赵霓忍不住啧啧嘴,“我看你是糊涂了,我为何会想不开?即便是沈希投河,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若不是想要促成二妹的婚事,她为何要亲自出面跟沈希谈话。
但如今看来,沈希想要谋害她,那就绝非什么善类。
二妹的婚事应当也要取消了。
“小姐,是奴婢糊涂了。”春惜不由悔恨,确实是她思虑不周,小姐即便再荒唐,也不会为了一个男子而伤害自己,“那咱们回府去吧?”
赵霓缓缓点头,才想起刚才隐隐觉得有人将她从水中救出来,“刚才救我的人呢?”
春惜眼神一亮,方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没有对人家道谢。
“就在……”
春惜扭头看去,声音一滞,咦,人呢?
赵霓也顺着春惜的目光四下打量,空荡荡的河边,除了她们主仆二人之外,连个人影都没有。
再看向远处的凉亭下,亦是空荡荡的。
赵霓不由好奇,二妹去哪里了?
所以若不是春惜折返回来,她怕不是要被活活淹死?
“看来人已经走了,你回去找人将那个人的容貌画下来,再派人慢慢找吧。毕竟对我而言,此人也算是救命恩人。”
春惜点头应下,“小姐放心。”
“你看到二小姐了吗?”
春惜立刻下意识往凉亭处看去,刚才还一直沉浸在焦急之中,没有留意到赵霏。
“小姐落水前,二小姐还在凉亭里。小姐落水后,奴婢赶忙冲了过来,没有注意到二小姐。”
春惜不由纳闷,为何小姐落水,二小姐没有过来帮忙,反倒是不知道去了何处?
该不会……这次其实是二小姐想要害小姐?
这种猜测,使得春惜心里紧张不已,只想尽快离开这处地方。
不然再发生什么,她一个人真的扛不住。
“小姐,您浑身的湿透了,咱们还是先回府更衣吧。二小姐回来见不到您,自然也就会跟着回府的。”
赵霓若有所思地点头,“也好。”
回到北定公府,裴氏正在府门前慌忙地踱步。
看到赵霓从马车上下来,裴氏立刻冲过去将她抱住,“阿霓,你怎么浑身都是水?”
赵霓语气略显平淡,只是轻飘飘道:“女儿不慎落水,若不是被路过的热心人救上来,女儿恐怕就不能站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