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张启迪那些人来了,又一个称呼而来——上三流。
现在又听说了先圣的故事,他,应该在上三流之上吧?他到底又是什么境界?比上三流还要强。
而先圣留下的话里也有蕴藏含义,在先圣之上,竟然还有!
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极限?
秦可慧摸着他的头:
“如果你想成为一个天才,你可以去任何地方。甚至在江湖中杀出名气。”
“但你若想成为一个强者,你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加入尚学。哪怕是暂时加入尚学,至少去窥探一些东西。”
“轻吕,以后的路,老师帮不了你了。老师在这里祝福你,亲眼目睹你,前程似锦,风光无限。”
“他们在外边等你很久了,你要离开卧龙郡了。老师的职责已经尽到,接下来,走你自己的康庄大道,努力的,成为这个时代的符号。”
时代的符号……
周轻吕心神一震。吾辈所求尽是如此!
窗外,传来了张启迪不耐烦的声音:“走不走?”
周轻吕对着窗口答应一声,然后站起身来对着秦可慧缓缓跪下,磕了三个头。
‘咚——’
第一个头磕下去。周轻吕忽然泛红了眼眶:
“轻吕,谢老师养育之恩!”
‘咚——’
第二个头磕下去。周轻吕的眼泪划过了面庞。
“轻吕,谢老师知遇之恩!”
‘咚——’
第三个头磕下去。泪水将这片地面都洇湿了。
“轻吕,谢老师祝愿!”
三个头磕完,无数的回忆涌上了心头,他知道老师大限将至。此去一别,他不知道此生还有无相见之日。
但这个世界的男儿不能驻留,老师也不愿意自己在这里给她送终。唯一的报恩方式,是她最喜欢的,最想要的,是她心中小小的虚荣。
做出成绩,给今后万里之外的她看吧。
秦可慧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锦囊来,搀扶起周轻吕:
“这是我积攒的总共五百两银票,青州郡消费大,去了请同学吃饭,请老师应酬,这都是该有的。我这个孤寡老人不必留有这么多钱财,学院会养我直到送终。轻吕,收好!”
周轻吕攥紧了锦囊。低头看,锦囊上有红线绣的几个字。
是秦可慧昨夜连夜绣出来的。
——二十五年蛰伏,今年勇!
“老师……”
周轻吕紧紧抱着秦可慧:“我舍不得你。”
秦可慧也流出了两行老泪,帮周轻吕擦干了泪水后,秦可慧郑重的说:
“我此生最大幸运,便是当年从那里路过,捡回了你。我不知道我有多少时日苟活,如果可以,做出成绩让我听听。青州郡据此万里之遥,在我有生之日,我想在这卧龙郡,也能听见你的名字响亮。以后我每日都会在卧龙郡的茶肆之中听你的消息,希望有一日,外地行商、江湖中人、武者,四海八荒的人在此处谈论闲聊,皆是你!”
周轻吕嚎啕大哭,泪如雨下。
他只是呜咽着答应,我会的。
走了!
离开了。
整个卧龙郡武道学院,上万师生沉默的目送之下,周轻吕骑上了一匹蓝梁送给他的骏马。这马的头顶,戴着一朵大红花!
蓝梁说,他是状元,状元就该骑着马风光的从卧龙郡走出去!
‘哒哒哒’
骏马小跑着,穿梭了人群,穿梭着无数的沉默的目光走出了校门。驮着的是一个背着一把长剑,手中紧紧握着一个锦囊的年轻人。
身后,张文忽然泪如雨下,他嘶吼一声:
“轻吕啊!”
周轻吕蓦然回首对视。
张文狂奔一阵,追着喊道:
“卧龙郡从来没有走出过强者。我们这里的几万人全都没有希望的,但我们都有一颗成为强者的心。哪怕是看着身边的人成为强者也行。载着我们的梦想,走下去。”
“轻吕,你不是最具有天赋的先天。你也不是最具有天赋的宗师。你也不是最具有天赋的虚镜。但是,昨夜你连破三重境界,我相信,未来你一定是最有天赋的上三流。我也会努力追赶你的!”
张武也追着小跑,残阳下,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他还挂着鼻涕,追着周轻吕身后跑着喊大哥。
“轻吕哥,常回来看看啊……”
城楼上。
那个与周轻吕有过交集的士兵胡有为,看着这匹骏马朝着城楼方向来了,猛然端起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酒杯,遥遥对着周轻吕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轻吕老弟,此去,那就搞出个名堂。”
说着,胡有为回头,大喝一声:
“兄弟们,送状元!”
城楼上,数十个士兵齐齐的抬起了号角,站成一排吹响。
‘呜呜呜——’
整个卧龙郡城之中,响起了低沉无比的号角声,传遍所有的角落。
‘咚咚咚——’
狂风起,战鼓擂。
沿街数万百姓看着这一匹挂着大红花的高头大马,驮着一个背着长剑的青年远去……
秦可慧听着城中号角和战鼓的声音,眼神无比的骄傲自豪,无比的欣慰:
“孩子。愿神保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