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弥茵河畔送来阵阵凉风,在小店中望天色渐暗,浅尝微苦的咖啡,夏的心情也渐渐宁静了下来。
但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喔!”
夏和妮可拉齐齐转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奇怪的女子。
那人也戴了一副墨镜,深色的大衣与之配套,那造型仿佛在诠释什么是藏头露尾。
细细品味,会发现她的着装其实和妮可拉现在穿的是同种style――都像是要藏掖什么似的,将自己遮掩在衣服之中。
但妮可拉不认为这是缘分。
依旧往嘴中塞甜点,妮可拉微眯美眸,将杉越红紧紧盯着。
觉察到陆如夏和妮可拉的目光,杉越红怔在原地。
她知道自己失态了。
作为灰谷杉林的精英间谍,她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但认出陆如夏的那一瞬间,她的大脑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因为有了眼前这条线索,她心中的疑问就都可以解释了!
他们麦克林家族一直纠结那个肖?莱茵到底是不是莱茵家的人?肖?莱茵与纱之律的麻朽家族又是什么关系?
若莱茵家的人其实与麻朽家族是一伙的,那不就什么困惑都可以解答了么?
杉越红细思极恐。
这是阴谋!
麻朽家族和莱茵家联合密谋的天大阴谋!
以这为出发点,再细细整理,她定会发现更多。
但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眼下,她还有事情要处理……
她本打算在弥茵潜伏调查,如今却被对方发现了怎么办?
自从英明神武的杉迈客惨死自家大本营中,她已不敢再小瞧任何麻朽家族之人了!
杉越红吞咽了口唾沫,汗水亦从她发梢流下。
“你是谁?在这儿干什么?”
咽下嘴中的甜点,妮可拉冷漠发问,样子分外从容。
“我……”
杉越红紧张地思索起来。
虽说之前她失态了,但对方应该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现在仍有机会蒙混过关。
杉越红正准备说出编好的措辞,谁知妮可拉却抢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语……
“怎么?你不打算交代么?你不交代也没关系。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注视着杉越红,妮可拉如是说道。
她知道我是谁?!
闻言,杉越红心慌不已。
她有想过妮可拉这是在诓她,套话。
但妮可拉此刻的神情,却告诉她,妮可拉没有撒谎。
察言观色是灰谷杉林中精英间谍的必修课,如今杉越红从妮可拉脸上看到只有自信。
那是一种对她真实身份了如指掌的自信!
她真被发现了?
换作过去,杉越红会怀疑一二。
但现在,她浪费时间再去确认了。
因为这事情一和那个麻朽家族有关,就会变得复杂不已。
过去,他们麦克林家族就因为小瞧了麻朽家族吃了大亏!
杉越红不禁慌乱。
她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半秒之后,她便做出了自己的抉择……
杉越红不再说话,转身就逃。
现在不是和敌人纠缠的时候,她必须将这个情报带回去!
与亡命狂奔的杉越红不一样,妮可拉并没追赶,甚至都没从椅子上起身。
她就这样静静地目送杉越红离开,像是在观赏什么有趣的东西。
夏见状,不由问道:“妮可拉,你知道她是谁?”
“我自然知道。”
妮可拉自信极了。
“那个人是谁呀?她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们,怪渗人的。”
“还能是谁?狗仔呗!我在这边可受欢迎了!许多狗仔队都想从我的私生活中发掘什么,
回去杜撰一篇劲爆的新闻。上次,有个名叫肖?莱茵的男人疑似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弥茵这边就因为这八卦热闹了很久……”
“肖?莱茵?”
夏稍稍停顿。
她脑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又捕捉不到踪迹。
“夏姐姐,你不用理会这个。这都是我们家的破事,总之,你只要清楚这种狗仔队我遇见过很多就行了。”
妮可拉又拍了拍胸脯,自认为很可靠的样子。
就这样,妮可拉将杉越红这精英间谍定义为了狗仔。
杉越红却不知晓这一切,她受了极大的惊吓,她认定这弥茵歌姬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所以不能掉以轻心。
之前,他们就因为不够重视,才翻车了――家主都没了!
杉越红气喘吁吁地逃到某暗巷,确定身后无人,她才松了口气。
若莱茵家一开始就与麻朽家族有关联,那么这个肖?莱茵就与麻朽家族脱不了干系。
虽说依旧迷雾重重,但循着这线索,真相定会浮出水面。
杉越红迅速将自己调查到的情报发回了灰谷杉林,之后才开始思量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
她本打算潜入弥茵悄悄展开调查,可今日与妮可拉会面后,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算悄悄,也许她的行踪一早就暴露了!
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了对方眼皮底下,杉越红忽觉惊悚。
此地不宜久留,她似乎不能继续呆在弥茵了!
杉越红心生退意。
可逃跑的念头刚诞生,一股不甘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将那份退意吞没。
她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么?
不,她不能再逃了!
成为灰谷杉林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精英间谍是她的梦想,如果现在就退却,她将无法再超越麦克林家族中那些已牺牲的前辈。
杉越红深呼吸了口气,决定继续留在弥茵执行这个极度危险的调查任务。
……
弥茵家的庄园外,今儿又聚集了些音乐专业的学子。
他们不辞劳苦地每天守候在这,就是想通过倾听著名音乐家尼古拉?莱茵的曲子,来提升自己对音乐的感悟。
前阵子,庄园中传出的旋律尤为伤感。
不过近段时间,尼古拉大师的状态似乎有些奇怪……
弹奏的都是些非常基础的曲子,旋律断断续续,十分生涩,就像一名初学者。
使人怀疑这钢琴曲是不是真出自尼古拉大师之手。
但这份生涩并未持续多久,曲子就忽然流畅了起来,变得悦耳动听。
钢琴曲就这样来来回回,在庄园中传荡。
聆听的学子分外困惑,但作为尼古拉大师的听众,他们并未抱怨,就这样安静地体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