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敏莲识趣地领着女使先走了。
曹芝看着岑菁泫然欲泣的样子,低声劝道:“此事于前院来说不过是后院闺阁女儿争执吵闹的小事,再闹下去也是不了了之,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岑菁虽说义愤难平,但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由着曹芝将她拽了出去。
万宁本就知道此事不可能闹到前堂去,故而刚才故意高声点醒了门外的黄郎君。
黄郎君对袁若月失望厌恶,这是对袁若月最大的惩罚吧?
既然已得惩罚,万宁也没想不依不饶。何况闹了这一出,她已经觉得肚子饿了,顺势就跟着曹芝他们出了屋门。
几人刚走出去,就听绿柳马上关上了房门。还没走两步,便听到屋里头传来了袁若月的咆哮声。
“你这个蠢货!蠢货!谁让你带他过来的!”袁若月发泄般地冲着袁若星吼道。
“大姐,不是你让去请黄郎君来的吗?现在怎又怪我。”袁若星边哭边争辩。
“你还敢顶嘴!”袁若月扬手又朝袁若星头上、脸上招呼了几下,袁若星头上的发髻散开,青丝如同瀑布一般散落下来,遮掩着她哭花的脸。
虽然很狼狈,但竟多了几分我见犹怜的风情。
袁若月见状,越发狂躁,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推到在地,骂道:“你个小狐狸精,做这个狐媚的样子给谁看?刚刚情形不对,你就该劝着黄郎赶紧离去。你倒好扯着人家袖子不放,你是故意想让他看我出丑吧?”
说着,又抬腿踹了她两脚。
万宁只听得里头传来呜呜呜的哭声,对袁若月这等做错了事却拿别人撒气的行为十分不耻,正欲推门进去阻止,却被曹芝拽住了。
曹芝对她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她打骂她自家妹子,我们何必去管闲事。”
万宁握紧了拳头,愤愤不平道:“自家妹子更应相亲相爱,怎能又打又骂,何况这事错又不在她!”
听得这话,岑菁的脸刷的红了,今日之事多亏万宁不计前嫌过来帮她,而她竟然还把万宁的身世到处说,当真是羞愧。
“你不知道,这二娘子若星的亲娘是南街勾栏里唱小曲儿的,偶被袁知州瞧见收在外头。
因是贱籍,袁家主母死活不肯答应让她进门做妾,后来在生若星的时候难产而亡。
若星被抱回了府里,寄养在府里的吴小娘名下,主母不待见她,袁知州也不见得偏爱她,吴小娘自个儿都是仰人鼻息在这府里讨生活的,哪会顾上她。就这样,若星在袁家的生活其实和女使也没什么两样。”曹芝告知万宁袁若星身世,原是想告诉她清官难断家务事,这袁家的家事,她们是管不了的。
起料万宁闻言,越觉气闷。受母亲的影响,她不觉得人与人有那么多高低贵贱之分,即便若星的娘出身低微,但若星何辜。
这样想着,不顾曹芝阻拦,就要推门进去。
咯吱一声,没等她推门,门却突然开来,若星哭着跑了出去。
“哭哭哭,就知道哭,一点用处都没有的蠢货!”屋子里的袁若月骂骂咧咧,身边的女使瞧见万宁等人竟仍站在门边,便赶紧走过去欲关门。
“我们走吧,到花厅吃东西去。”曹芝不等女使上来驱赶,拽着万宁和岑菁就朝花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