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唯扶着老腰迈进屋舍,早就干完活的众人都看着他笑:“薛大人,干农活的滋味怎么样啊。”
薛唯心中也不气,只是苦哈哈的笑道:“倒是有畅快淋漓之感,就是腰疼。”
引得众人又是一阵笑。
从小锦衣玉食也没体验体验生活的薛唯,发现这农耕还真别有一番乐趣,还跟这些农夫们学了一些种地技术,还挺充实。
只是他这略显臃肿的身子骨有点遭不住,真要天天干还真受不了,薛唯决定明天除草的时候偷个懒。
“还没开饭吗?”薛唯问。
“快了快了。”
薛唯拖了把椅子坐了过来,众人便闲聊起来。
薛家在东阿不是那种寻常欺负百姓的狗大户,算是讲究礼仪之家,世代受家风熏陶,是真正的士族。
之前逃难的时候,难民们吃的大部分粮食,都是薛家粮库中带出来的,薛唯能在那种情况把粮分出来给他人吃,素养可见一斑。
所以百姓大部分人对这个平日里几无交涉的士族并无恶感,相谈融洽。
城里人不多,于浩决定统一管理,连吃饭也要跟着大家吃大锅饭了。
薛唯也没什么意见,他本就不是什么矫情之人,薛唯的两个儿子都在外地当官,父母妻子都去世,在东阿城也了无牵挂,讲究个顺其自然。
倒是他的小妾和妹妹被安排去食堂跟那些受辱的女人一起干活做饭,对于浩颇有微词,薛唯反而把它们严厉的批评了一顿。
薛唯何尝不知道两人平时娇生惯养惯了,没怎么干过活。
但值此特殊时期,抱怨也没用。
不通时宜的说于大人的坏话,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真正的智者就应该静待时机,平日蛰伏,和周围人搞好关系,一遇春雨便抓住上位的机会,让大人看到自己真正的价值。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们怎么就不明白?
薛唯只得感慨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你们是没看到,只见于大人手一挥,天空中刹时间风雨大作,指粗的绿色小幼苗,就那么蹭蹭的从土里窜了出来,奇了!”薛唯跟众人比划着当时的场景。
他干活干得慢,别人都走了,他才干了一半,所以于浩去田里施雨的时候,他恰好目睹了当时的盛景,此时说与他人听。
“真有那么神?往年时旱,朝廷也会派下术士祈雨,可也没听说有这样的啊。”
“这还有假,不信你们现在就能去田里看看去。不过咱们也有的忙了,田里长出的不但是幼苗,那些杂草也随之疯长,于大人让咱们今天休息休息,明天去田里除草。”薛唯感慨道。
“于大人这布施的云雨,之前能让人重伤痊愈,断肢重生,现在居然还能令作物抽芽吐穗,简直神了。”
“你们说这于大人到底什么来头啊,不会真是神仙吧?”
“正常人守下这东阿肯定会通告朝廷,请援,可于大人到现在也没派人去通知州府,你们说于大人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慎言。”薛唯严肃道。
不一会儿,便开饭了,众人起身排队。
自己的妹妹薛箐充当着打饭阿姨的角色,满脸幽怨的看着他,薛唯也只能苦笑道:“阿妹辛苦了。”
之前被他骂了一顿的薛箐没好气道:“不辛苦。”
尽管语气不善,但是还是用木勺从锅中给他多舀了几勺地宝块。
“这粥怎么这么稠啊,这比咱们平日闹贼灾之前吃的粥还稠呢,还有这何食物啊。”餐桌前众人议论纷纷,有的则直接狼吞虎咽起来。
“没吃过,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