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屿国,临西泾世海上之国,四面环海如仙境蓬莱育世间奇珍,固有世代药师美名,皇室之内更有四国鼎富盛名的第一药师,虽未有人知晓此人到底是谁,但这名头确凿无疑,以至于四国之内但凡有疑难杂症或是祈愿学医救世者,皆会不远万里渡船过海前往西屿国,只为学医救命。
泾世海毗邻南祁国皇城的官海口不远处,一艘精美绝伦的西屿皇船正行驶在碧绿色的海面上,船上瞭望台一名妙龄女子手持观海镜眺望海口,微微嘟起的红唇如同樱桃一样泛着水润光泽,手臂幌动间银铃悦耳动听,乌发被整理成一根根辫子嵌上彩石与铃铛,额前坠着雨滴形状色泽上乘的琉璃,女子脑袋一偏似从观海镜中看到了期盼已久的身影,抬手挥舞迎上海风吹拂,娇美纯净撩人心弦。
此番前来,她也是使劲了浑身解数才让国君安排了她,她知道贺君诚需要她帮忙,毕竟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贺君诚那点儿小心思,她还是了如指掌的,只是贺君诚前些日子在信中提到了北堂墨,这北堂墨她也听说过,讲真的这种不忠不义的女子她确实不喜,可奈何贺君诚就像是铁了心要护着北堂墨,让她好生好奇,所以这次赖死赖活也要过来。
“玲郡主,船只即将靠岸,快下来了!”
台下仆人冲瞭望台大喊,玲仙儿咧嘴一笑抽出腰间缠绕的长鞭,寻着船只靠岸的瞬间手起鞭出,数尺长鞭套牢海口高耸的风向杆,玲仙儿瞄准贺君诚所站的位置,借住长鞭之力于众人惊呼声中直接扑向贺君诚,吓得贺君诚张开双臂往前奋力一接。
“你啊!怎么老是这样!”
闻着贺君诚的假意怒骂,玲仙儿双手挽着贺君诚的颈脖,笑得开心至极。
“不然我怎知君诚哥哥心里还有没有我呀!”
“…哈哈哈哈哈”
贺君诚一愣随即仰头大笑,将玲仙儿放了下来,看了眼玲仙儿背后跟来的侍卫,眉宇明显变得凝重严肃。
“怎么皇叔没来?”
“当然”
“你一个人来的?”
“嗯!”
“玲仙儿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玲仙儿只知道君诚哥哥需要我”
玲仙儿迎上贺君诚折射海水波光的桃花眸,握住贺君诚的双手。
“他们都说君诚哥哥自愿来南祁国为质,是为了顺利登上西屿国君之位,但玲仙儿知道君诚哥哥来此是为当年赤练之毒,君诚哥哥的难受痛苦拼命,玲仙儿看在眼中记在心里,若是这次是皇叔前来,君诚哥哥怕是什么也做不了了”
“所以…”
“所以玲仙儿必须来,而且还要看看那位被君诚哥哥说得天花乱坠的北堂墨到底是何许人物,竟让我百花丛中不留余情的君诚哥哥连番提及”
“呃…我有吗?”
贺君诚扬了扬僵硬的嘴角,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玲仙儿,岂料玲仙儿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何止有,那可是大大的有!”
“呵呵”
“君诚哥哥笑什么”
“没呢,别期望太高”
“为啥”
贺君诚念及冲自己张牙舞爪的北堂墨不由得轻笑出声,点了点玲仙儿的俏鼻。
“期望值太高,怕吓到你!”
“呃…她长得很恐怖吗?”
“哈哈哈哈哈”
“君诚哥哥,你说呀……”
“君诚哥哥饿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贺君诚自是心疼玲仙儿这坐船远渡的身体,拉着玲仙儿就往南祁皇城最出名的酒楼走去,迎接西屿国使者的侍卫也不敢怠慢跟着两人一同去了,用了美味吃了好酒,贺君诚领着玲仙儿回了之前就安排好的驿站。
一进房间,玲仙儿便寻了位置坐下,看着贺君诚关上窗户走了过来,为自己倒了杯茶,也自己倒了茶喝了起来,她知道贺君诚在等,等该来之人,可看着天色尚早,玲仙儿也是等得无聊,用手戳了戳贺君诚。
“君诚哥哥,若是这次引诱得逞,人查到了,你会如何?”
“你说呢?”
贺君诚说得简单,但眉宇间飘过的杀意却是无法忽视,瞧得玲仙儿也是不由得改为握住贺君诚的手腕。
“君诚哥哥,要是此番大仇得报,你就跟我回西屿国吧?”
“…”
“我知道那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也许这病查到了制毒之人也还会有下毒之人,再然后牵扯更多更多的人…”
“…”
玲仙儿抬头看向不为所动的贺君诚,心一个劲儿的犯疼,深吸口气道。
“君诚哥哥,常言道你若一心向魔亦会成魔,若是一直执念不悟,终有一天你会失去你最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东西?”贺君诚低头看向双眸盈盈闪着泪光的玲仙儿,咧嘴轻笑“有吗?”
“没…没有吗…”
贺君诚的话如同利剑扎入玲仙儿心脏,疼痛蔓延四肢化为嘴角处的一抹苦笑,两人不再言语,天色渐渐漆黑。
…
驿站后山丛林中,数十黑衣人分散藏匿于丛林各处树杈,最临近驿站的大树上为首黑衣男子手持利剑,额前坠下一缕银发遮挡脸颊上一根划过右眼的刀疤,夜幕下显得尤为恐怖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