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雷声,苍穹抬眸望向魑魅先生,面具下嘴角一勾,眸光尤为慎心,瞧得与之对视的魑魅先生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你先说”
魑魅先生不敢再言只得懦懦点头,看着魑魅先生面上溢于言表的惧色,连同坐在苍穹身旁的北堂墨也僵化了全身动作,头一点一点的转向朝自己看来的苍穹,口随脑子里蹦出一句毫无骨气的话。
“我说!我说!我都…”
“你说不说都可以”
“啊?啊哈…”
意外来的太突然,如同巨浪“嘭”的打响北堂墨脑中钟鸣,嗡嗡作响间北堂墨感受到了人生第一次双标待遇,而且还是被维护的那一方,想当初她遇见的双标现场那可是过百不及从来都是吃瘪的一方…
…没想到啊!
…自己也会有今天?!
…卧槽!
…好感动!撒花感动!
北堂墨不可置信的瞪着苍穹,苍穹抬手指尖轻点书桌上的画卷,其声不重却叩得魑魅先生缩紧了脖子,自打他来了鬼夜花市,苍穹名号如雷灌耳,花市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无人不敬皆心甘情愿臣服其下。
尤其是苍穹立于四国巅峰的逆天武学,魑魅先生单是想想就足以背脊发麻,虽不知北堂墨和苍穹究竟是何关系,但凭苍穹有意维护,魑魅先生也知今晚自己是讨不了好了,既然讨不了好自然也不能傻到鸡蛋碰石头,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忙冲苍穹咧嘴一笑,讨好的望向北堂墨,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温柔得北堂墨险些咬了舌头。
“姑娘,你想知道得多清楚呀?你放心,只要你想知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保管让你心满意足,回味无穷!”
“呃…呵…呵呵…”
北堂墨尬笑两声,看着魑魅先生满脸陪笑就差没开出一朵花儿来,硬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本能朝苍穹身边靠了靠,感知到苍穹并未回避,北堂墨内心一阵莫名心安,瞟了眼正看着自己的苍穹,北堂墨脑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帝无羁的眸子亦如此刻苍穹沉着深邃…
苍穹与帝无羁?
不可能!
怎可能换了件马甲,就从高冷无羁进化成了至狂苍穹,前者绝地寒冰望而生畏,后者邪魅狂狷霸气凛戾…
气场不一…
风格不一…
除非人格分裂啊!
被自己想法吓了一大跳的北堂墨猛地打了个摆子,两手同步抓紧椅子扶手,猝然转头望向魑魅先生,吓得魑魅先生僵直了身体,见北堂墨抬手,魑魅先生以为北堂墨要给自己迎面一拳,忙撤身道。
“姑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我…”
“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魑魅先生双手抱头说得激动,却不想等了半天北堂墨的手没招呼上自己,倒是一巴掌扶上了她自个儿的脖子,一张俏脸痛成了包子褶。
“我…嘶…痛痛痛痛…”
“姑娘…这是…”
“闪…闪到脖子了…”
“…”
魑魅先生一愣,瞟了眼不为所动的苍穹,又看了眼疼得厉害的北堂墨,没忍住面上僵笑:“姑娘可真是…”
北堂墨知道魑魅先生这话后半截必定没好话,可偏偏她还找不到理由反驳,毕竟脸是自己丢的,对于方才自己盯着苍穹犯傻的行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魑魅先生又不瞎,就是不知道这脸现在捡起来还算不算晚?北堂墨揉着颈脖偷瞄了眼苍穹,对着魑魅先生干笑了两声。
“呃…呵呵…”
许是魑魅先生看出了苍穹眸中警示,忙接着北堂墨的笑回了几声,话锋一转。
“姑娘可真是幽默风趣俏皮可爱,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别具一格,令人刮目相看羡煞旁人啊…”
一通天花乱坠,听得北堂墨尴尬穿透五脏六腑泛滥整张脸,再见魑魅先生面上皮笑肉不笑,北堂墨撇了撇嘴,双眸一眯一瞪脱口回应。
“先生你这一本正经妙语连珠,视若无睹胡说八道盖世嘴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
“…”
魑魅先生一愣,寻着北堂墨朝自己扬了扬眉,手中蒲扇摇个不停,看样子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将北堂墨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小姑娘,不错啊!”
“客气客气,文科生!”
“啊?”
“…”
北堂墨自知说漏了嘴,目光乱飞扫过桌上的画卷,想起今日的主题,轻咳了声道:“说正题!这画中人是谁?”
随着北堂墨话语指引,魑魅先生低头看向画卷中柔情似水的女子,手中蒲扇不知不觉间停止了晃动,连看向画卷的双眸也染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忧愁,过往种种浮现脑海。
八年前金氏一族惨遭陷害,魏云筱身份败露,玨玉传闻铺天盖地传遍整个江湖,昆仑四族蠢蠢欲动,他秘钥一系身处其中动荡不安,甚至牵连银龙一族损失惨重,与此同时因欲望而起的南祁与北昭两国血染皇室,无辜与不幸导致金氏一夕没落。
所有一切只为魏云筱身上所携玨玉,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昆仑正统居然也参合其中,助南祁一臂之力只为夺得九千岁,间接害死他师兄松韵仙人和世侄贺君黔,亦让他毅然决然放弃族长继位者的身份离开氏族,藏匿于鬼夜花市,这其中四族内只有缔结一派毫无动静。
一晃八年过去,如果命运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命中注定,那另一个就是在劫难逃,就像现在北堂墨带来的琉璃簪于他来说是命中注定,而在劫难逃便是北堂墨的出现,魑魅先生望着北堂墨的脸,仿佛看到了当年一剑在手四方无敌的北堂玥,俊逸年华落下残疾之身,而今深居院内闭门不出,终究是他魏氏一族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