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灼热,暮云客栈别院四面环竹倒也算得舒爽,竹叶翩翩映衬其下对棋烹茶的闲情逸致,远观近看颇有副水墨画卷的风情。
棋盘旁香炉白烟寥寥染上衣袍弥漫檀香,消散些许午后渐生的困意,贺君诚手持白子,目光落于棋盘上险象环生的黑白对峙,看似两子旗鼓相当实则各生千秋皆可扭转乾坤。
一步错满盘皆输,布局越大细节越重要,细节才是决定一切成败的关键,这个道理贺君诚从小便知,无论是苍穹还是庆毓光,对于他而来都是不可小觑的角色。
苍穹身为当今武林第一人所习三绝乃昆仑不传绝学,除昆仑第一代创世神帝修得化神境地,其他昆仑圣主皆因此劫入魔身亡,而今苍穹究竟到了何等地步,世间无人得知,自然也没人敢去轻易尝试。
再者当年尧氏篡位登上昆仑圣主宝座,自然懂得权衡利弊,不可能放掉苍穹这颗保障棋子,所以苍穹与尧氏之间的关系甚为微妙,随时都有可能一触即发两败俱伤。
而介于两者之间的南祁庆家,自然乐得坐收渔翁之利,再加上庆毓光身世成谜,怕是除了他自己或是已经离世的庆老将军无人得知,更不在人前显露真正的本事,所习不得而知也是让贺君诚颇费脑子。
贺君诚想着执起白子轻轻敲了敲额角,抬眸看了眼正对面的白靈,嘴角一勾,正欲落子时一阵要命的吼声响起,其威力震动竹叶落了贺君诚满头。
“师兄!救命啊!!!”
满头竹叶扰得贺君诚瞬息没了下棋的兴致,黑着一张脸抬头望向自己那智商欠佳的师弟正以红烧屁股的速度朝自己冲来,满身衣衫破损蓬头垢面惊得贺君诚还来不及反应,风闻雪已经冲到了贺君诚面前来个撒娇的抱抱。
“师兄!!!”
贺君诚瞧着将头埋在自己胸前的风闻雪,亦如小时候闯祸后的着急模样,眉峰紧蹙满腹哭笑不得,看了眼对面同自己一样竹叶满身处于僵化状态的白靈,抬手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呡了呡唇道。
“...屁股又燃了?”
“师兄!”
“恩?”
“有人欺负我!”
风闻雪抬头连告状都说得理直气壮,一双眸子朝贺君诚眨得都快翻出花来,只晃得贺君诚按耐不住心底想要打开风闻雪脑子好好检查一番的冲动。
两人四目相对间一个头疼揪心,一个傻气十足,贺君诚总算明白自己为何会对北堂墨那傻狍子那般有耐心了,大体也是由着风闻雪给养出来的,天天面对风闻雪这傻师弟,难免也会被带偏,可他向来护犊思想根深蒂固,尤其是在风闻雪和后来的北堂墨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贺君诚上下打量了番风闻雪,寻得其右耳上蛊钉消失,皱了皱眉道。
“你的蛊钉呢?”
“师兄这不是重点!”
风闻雪见贺君诚盯着自己右耳垂,唯恐贺君诚追根究底,心虚开口断了贺君诚的询问,见贺君诚愣神,风闻雪忙再声提醒道:“重点是有人欺负我!”
“...谁?”
“昆仑尧族”
风闻雪一说完,就见贺君诚迅速拉过自己手腕探脉,半晌确认无碍后,贺君诚抬头看向风闻雪不疑有假的神情,启齿确认道。
“为何?”
“因为帝梓潇!”
“帝梓潇?”
贺君诚诧异的扬了扬眉,帝梓潇是苍穹的亲弟弟,依着苍穹和昆仑的关系再到风闻雪,这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怎会落到风闻雪身上,贺君诚被风闻雪一通毫无逻辑的告状搞得云里雾里,只得转头看向白靈,好在白靈头脑清醒,加之他也一直派人跟随风闻雪,迎着贺君诚询问的目光,忙拱手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