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裴朝书的猫最近越发喜欢蹭冷气了,总趁着无人察觉的时候往含章殿里跑。这不,又被我给抓到了,“姣姣啊你说孤应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你已经是第五次趴在冰盆里被抓了吧?”
扑腾着爪子的姣姣长得越发胖了,我都有些拖不起它的身体:“别动了,敢不乖就把你所有的小鱼干都给你扔了。乖乖到笼子里待着,没有孤的允许不准乱喊乱叫,否则罚你再也不许进东宫!”
“喵呜~”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这只三花猫顿时瑟缩做一团,被我放进了笼子里。这时候门外又蹦跶进来了一只小狼崽,浑身雪白的狼崽子长了一双宛若珠玉一样的水蓝色眼珠子很是机灵。
小狼崽嗷嗷奶叫着往我所在的位置颠颠而来,我将它从地上抓了起来之后放到怀里,先把这孩子给挼了一把,又让人端来了一份盆盆奶。东宫近来多了几只幼崽,好几只幼崽都只能先喝盆盆奶。
裴朝书很快也察觉到自己的猫不见了,也不慌慢条斯理的来了我这含章殿求见。他养的三花猫姣姣年纪已经不小了,一只老猫成天在家里“为非作歹”,也就在我这东宫能够安分许多。
小狼崽舔完盆盆奶之后就去外边玩了,裴朝书刚把猫抱走,詹事徐斌克和副詹事丁圩过来复命了。之前我让他们修的佛堂已经准备妥善,徐斌克是来询问我什么时候下旨,正式册封韩灵儿。
韩灵儿眼下在东宫是以良娣的身份住在后院的,但是为了更让人信服我与韩巍关系亲近,一个侧妃的位置自然是能够许给她。韩灵儿自己的出身也当得起一个侧妃,“你们可有拟定的日子?”
“回殿下,臣等来之前演算过韩良娣的生辰八字,选定的册封吉日吉时有两个。一个是三天后的申时,一个是七月十三那日的辰时,因为佛堂刚刚修缮完毕还未完全布置妥当的关系,所以将日子定在了七月十三。”丁圩道。
徐斌克又说:“韩良娣毕竟出身相府,又是韩相膝下最后一个待嫁的女儿,册封礼究竟是否需要重办呢?”他其实也是在侧面向我打听对韩灵儿的态度,虽然是有关利益的,但也要给足面子。
我想了想,最后将手中的折子合起来放到了一边:“韩氏毕竟是相府千金,她的册封礼严格按照从前的规矩来办,不止如此还要出奇的隆重。到时把韩夫人接进东宫来准许她们母女见一面。”
“臣等明白了。”
我又说:“孤记得六月下旬是沈老夫人的寿辰,却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
“是六月二十六,那天也是臣父的寿辰,与沈老夫人恰好同一天。”
我看向丁圩,然后朝凝露招了招手:“你记一下,到时候煮两碗长寿面分别送去沈府和丁府。”
“是。”
“臣代家父叩谢太女殿下赐面!”
我罢手道:“丁詹事起来吧,你们来的也正好,这些折子孤已经看完了,你们带回去处理吧。”
“太女殿下江州司马李偲五百里加急密信!”徐丁二人看看还在收拾一桌子的奏折,外头又来了人,是右春坊庶子刘凤仪。其人本是去岁新科进士出身,二甲前十,年纪也并不算大有三十五岁。
我心下一阵突突,听他说起江州司马我第一个想起来的竟然是香山居士。李偲这个人我压根儿没见过也没什么印象,在我渐渐有心要伸手朝堂之前,我从来不关注朝中这些官员的调度与升迁。
李偲的密信中提到,一个月前江州浔阳江里有渔夫打捞出来一具男尸,此后浔阳县内逐渐有人发烧呕吐眼发红,当初浔阳县令安排了大夫替那些人检查,只得出了一个肠胃不净的结论。
谁知道不出三日,捞到尸体的渔夫在家里死了,死状据说很凄惨。李偲的密信里没有详细描述第一个死者渔夫的死状,只大概提了一下:尸身类如烂肉发臭,肌肤腐烂犹如阴沟淤泥,中有蛆。
看到这里我胃里一个翻滚,差一点儿把前天吃的那顿豆腐汤给吐了出来才好。
渔夫并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去,他的妻子被发现死在厨房,死状与渔夫几乎一致,且在死前她们夫妇是第一批到医馆求医说自己发烧了的。渔夫还有一个独生子,因为外出求学侥幸免于一难。
浔阳县内从渔夫老夫妻俩死后陆陆续续多人蹊跷死亡,死者生前都曾有过高烧呕吐发红眼的症状,死时皆有口吐白沫身上生有青紫色的斑点。
一开始县令未曾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直到县衙内有捕快也这般死去了才开始注意。但是等县衙与医馆注意到这事件乃是一场突发的瘟疫时,已经太晚了,浔阳县好几个村子都一夜成了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