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都去渝市,坐高铁转车的话,从汉城转是比较合适的,每天都有从汉城到渝市的很多动车和高铁。
而因为从汉城到渝市的道路多山,所以就算是高铁到了也要减速,与动车的速度差不多。
其实最快的是坐飞机,不过洛素衣并没有买到飞机票。
从汉城赶到京都,再去给洛素衣直播与老爷子的谈话,虽然做的事情不是很多,但还真有点累。
是的,洛素衣之所以会去医院,就是听到了洛老爷子讲的那些话。
本来陆成还觉得洛素衣会在那里多待一会儿的,没想到她竟然根本没和老爷子见面。
陆成也不知道,老爷子后面就算暂时好了起来,还能够活多久……
陆成看着睡着的洛素衣,她戴着黑色的口罩和帽子,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也寐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到了汉城的上一站了,洛素衣提前把陆成给叫醒。
然后看着陆成疲惫的样子,洛素衣非常不好意思地道歉:“陆成,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要你这么奔波,要不下一站你就下车吧,我一个人回家去就好了。”
“没事,师姐,我票都买了。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吗?你饿不饿?我给你去买点吃的吧?”陆成揉着惺忪的双眼。
感觉非常困,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使用了虚拟沟通系统后的后遗症。
“不要了,我们转车的时候还有半个小时,再吃吧!车上的东西贵还不好吃。”洛素衣有些嫌弃。
“也行。”
……
晚上十一点,陆成和洛素衣才赶到了渝市。
时间已经非常晚了,洛素衣住地方还不在渝市,得明天转车去黔市才行。凌晨的三四点钟,倒是还有一趟车,但这样周转太累了。
陆成在附近随便找了个酒店,两个人才睡下。
在睡之前,陆成又在地图上看了一下黔市,发现黔市离他家其实非常近,而从黔市去汉城,其实并不用从渝市周转,反而先去胡省的凤县然后转恩市还要快很多。
凤县和黔市的火车是刚开通不久的,所以以前陆成也不知道原来还可以这么转。
再次赶上火车到了黔市,再赶到洛素衣老家的时候,已经是转日的十二点钟了。
洛素衣住的地方,和陆成的老家差不多,需要翻山越岭的。
洛素衣本来还有些担心陆成会不会走不动,毕竟她家里还有好一截山路车开不上去,而且奶奶过世之后,就没人住了,所以路也不太好走。
不过看着陆成走得比她还快点,洛素衣就放心了,问:“师弟,你是哪里人啊?我还以为你第一次爬这个山,会不太适应了。”
陆成道:“我湘省西北那边的,那里的山不见得比这里低。而且这点路,和我以前在山里走的比起来,还算比较好走了。”
“以前我家背后有一块断崖,断崖上就是万亩的茶树树林,不过那个茶树并不是茶叶树,而是茶籽树,我高中以前还从上面往家里背柴,最喜欢的就是三月份到五月份了。”
“山里面有好多泡(pao),还可以采一些蕨苔,偶尔还能抓住兔子。”
“以前听大人讲山里面还有老虎和狼,不过我们从来都没遇到,现在那条路也没人走了,通了公路就都坐车和走公路了。”
洛素衣看着陆成,道:“你家里也是山里面的啊?我还以为你是城里长大的,一般来讲,城里面长大的孩子,都会比山里长大的孩子稍微聪明点,平均水平也是一样。”
陆成想着自己那些小初中同学都已经拖家带口的,说:“也不一定是聪明点,可能和家庭环境、条件、教育那些有关系。只是城里人的选择更加多一点,像我这种农村的孩子,就只能靠读书了。”
“这是一条相对比较公平的捷径。”
陆成本来想说我们这样的农村孩子,但是其实洛素衣可算不得是农村人了,她爷爷那是正经的华国红门。
洛素衣道:“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好吧。”
“我也有很多同学,现在都结婚生子了,然后和老公出去打工,家里就只剩下老人带孩子。当初他们小的时候,也是爷爷奶奶带着的,一代一代都是这么过来的。”
“在家里种田能吃饱饭,但是想上学,靠卖东西那些钱,还是不太够。”洛素衣指着一些好奇地望着她的小孩子说道。
这些小孩子都不过五六岁,洛素衣出去已经读书快五年多到六年了,那时候他们都才出生甚至没出生,所以自然不认识她。
不过村里面来了两个陌生人,她们还是又好奇,又害怕地在后面跟着。
陆成很幸运自己的父母一直都陪着自己,但是又觉得父母在家里靠着田地来供自己读书,是真的太累,比在外面打工卖力气,苦多了。
一亩田,一年下来,卖谷子还只有一千多块钱一点,一家人就算累死能种几亩去?
在外面打工,怎么也不止这么点工价。但在外面又自然而然地少了对孩子的陪伴,一边是生活的现实,一边是亲情,总是有舍有得。
所以陆成就感慨道:“是啊,老人家都是非常辛苦的。辛辛苦苦一辈子,可能还没有的人一个月挣得多。”
这是一个事实。
有人年薪百万,有人一辈子都挣不到一百万,这就是活生生的现实。
也不因任何人而改变。
很快,洛素衣就跟着陆成到了她家,房子很老旧了,很久没人住,里面灰尘堆积得有些厚。
不过柜子里的被褥那些都是干净的,都是洛素衣过年后回家前洗好晒干了放进去的。
稍微打扫一下房子,烧了点水,给家里添了点烟火气,洛素衣就直接去了后山的坟墓前。
这是她奶奶的坟墓,不算很精致,就只一块石碑,上刻着简单的字,没有家谱这些。
但是,陆成和洛素衣两个人到的时候,发现这里竟然还有被祭拜过的痕迹。而且祭拜的时间并不短,想来是清明节左右。
洛素衣没去管,把石碑前面扫了干净,然后把买的香纸这些点燃,一边烧着,一边在低声的聊天。
陆成没去偷听,反正是听着洛素衣聊着聊着就哭了,不过哭的声音很低。
而且陆成还感觉得到,洛素衣这个时候是最放松和最真实的,仿佛一下子把所有的伪装全都给卸掉了,把最柔软最真的一面暴露了出来。
陆成虽然没有刻意听,但他也不敢走远了,也听了个大概。
洛素衣的大概意思就是,她过得很好,她有听话类类的。
她给她奶奶道了歉,她说她心里已经原谅了那个老人,但她又赶紧说,但我没见过他,也没喊他爷爷什么的,反正,我只是不恨他了。
她还给她奶奶讲,那个老人以前也有苦衷,只是他们两个是因为时代的原因,因为种种,才有了这一辈子的遗憾,但是,那个老人家其实也过得不好,他也没有享乐类类的。
然后她还给她奶奶讲,她快毕业了,她很快就要找工作了。
不过她现在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回家里工作,因为她今天回来,她发现自己在这附近,举目无亲的,好像没有什么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