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晏已经跑远了。姜斋也开始准备好,就差那一味药就能上炉熬煮。看着里面混的罂粟果实,姜斋有点百感夹杂。
若不是别无他法,她根本就不想碰这个东西,甚至感觉看一眼就会灼伤眼。
田晏回来很快,手上拿着用一块白布包着的,还沾着泥土的绿叶植物。
姜斋拿出准备好的木筐和大竹扫帚,“田大哥,将它放在地上吧。”
姜斋去除泥土、残茎及须根,将块茎装入筐内,用大扫帚反复刷洗外皮。
田晏有些气喘,看见姜斋小小一人儿,“斋妹子,你人小歇会吧,我来,你说要干嘛?”
姜斋确实有点力不从心,便开口道,“田大哥你将外皮洗刷干净即可,我去拿小刀。”
一盏茶,两人弄好一小块,一钱,姜斋拿去入药。
等待煎药的时间里,姜斋脑子不停转着,脑海中想着在各样紧急情况下如何应对,怎样动刀子更为安全,想着又向田晏要了几样东西。
等药的时间感觉格外漫长,中途鲁太医过来了一趟,对姜斋说了几句又急急走了。
姜斋捧着药进来,田晏跟着拿着一个更大的药炉,上面盖得严实。
一进去,姜斋就感觉气氛太过凝重。
只见宣霁背着手而立,没穿战袍,只着一身墨色滚玄色边银丝的锦袍,薄唇紧抿着,紧绷着的下颌让他整个人像是马上就要凌厉出鞘的古剑,眼中的寒意让人深受忌惮。
袍角沾了风尘,有些风尘仆仆,却丝毫不显狼狈。
只着一身锦袍,却让人感受到一剑光寒十四州的少年将军是何人物
宣霁转过身,看着进来的两人,微眯了眼,深邃的眸子还有浓浓煞气。
“便是你说有法子,”宣霁已然开口,眼神如鹰锐利,仿佛所有的谎言与隐瞒都会在他视线里溃不成军。
“是,如今只需开始喝药、清理腐肉。”姜斋垂着头开口。
感受到视线一直在身上打量,姜斋忍不住开口,“将军,此时说什么也是苍白无力,不如早些开始,效果如何一看便知。
宣霁有些惊讶,想不到小小女娃竟有男子气概。
“汤药可用?”
“可用。”姜斋开口,但莫名想到其中的罂粟果实。
收回打量的视线,“好,不论效果如何、成功与否,你不必担责任。”宣霁说完,就让开到一旁。
姜斋略一屈膝谢恩,上前几步,看清伤兵营。
右边有两个已经盖上白布的床,眼中不禁闪过深深遗憾,那种对止不住生命流逝的感觉实在难受。
“就在方才,又有两个伤兵重伤热,没撑住,走了,”鲁太医上前对姜斋小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无可奈何和难过可惜。
“只要我们还有病人,那就不算晚。”姜斋开始准备汤药。
很多视线落在姜斋身上,姜斋不舒服皱了皱眉,还未开口。
宣霁已然出声,“把那帘子拉上。”
姜斋看着眼前伤兵的状况,脑中迅速想好动刀对策。
“田大哥,倒一碗药汤出来,”田晏迅速倒了一碗递到姜斋手里。
姜斋半蹲在一个伤兵面前,他的伤口腐肉已经发黑,面孔很年轻。
“喝吧,睡一觉就好了,我会轻点,”姜斋这时的嗓音带着几分清灵的温柔,使人不知觉就沉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