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元良听此,整理好江参将衣襟,直起腰来,看向小桌上的药材和纸笔,摸了摸下巴没有开口。
“不急,我这老寒腿还能撑几年。”江参将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拍了拍膝盖
“几年?您还是上点心吧,”随元良毫不留情揭穿江参将,“到时候别又疼得整宿整宿睡不着!”
“我什么时侯疼得睡不着了,你跟我住一个营帐!?”江参将经常跟随元良讲话,都会火冒三丈,气得儒雅尽丢。
“哼,”随元良一副“你瞒得住我”的表情。
随元良往后一跳躲过江参将扔过的枕头,又施巧劲给江参将扔回去,退到帐帘处,扬起一个惯常的笑,“将军还等着我回话呢,我先走了,别操心那么多,好好养伤。
“真是一点也不服老。”随元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走之前给鲁太医一个“多上点心”的眼神,鲁太医颔首。
姜斋也跟着随元良出去,才走出营帐。
随元良转身,“你把膏药炼好,参将的膝盖绝不能轻视。我会向将军禀示,你不用再跟着我了。”此时随元良的笑已经消失殆尽,“出了这处营帐,就回北军营,别到处乱走。”
说完就急匆匆走了。
姜斋施礼颔首,昨晚好似下过雨,斜阳多了一份温柔。
拿出衣袖里的方子,还有几处地方得和鲁太医商议讨教。
听到帘响,江参将见是姜斋,有些诧异,还未开口。
姜斋已然解释道:“随参领让我在营帐做好膏药,随后再回北军营。”
江参将了然点头,此时满脸和睦温和,仿佛方才的怒火笑骂只是为了宽慰。
姜斋垂眸,想着随元良方才走出军营后的神情,心头喟叹。
“丫头,需要什么药材、医书,给鲁太医说便可。不用太急,小心伤了身体。”
姜斋心头暖流淌过,笑着点了点头,“一副膏药罢了,不碍事的。”语速偏慢,嗓音清冷,却也足够柔和。
江参将看着眼前的少女,瓜萎覆面,钗环尽退,心中那股以为二十年前就消逝的不甘怨愤有些萌发,心口撕裂般难受,
前路不明,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棋错一步,连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