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斋想了想,怕宣霁晚上突然出发,看着池景芸有些歉意摇了摇头,“二嫂,五姐,鲁太医给我辟了一处隔间出来,我今晚……就在庵庐睡吧。”
“也好,早点开始啊,你也能早点回……”池景芸垂眸看不清神色,松开了手。
“二嫂,五姐,抱歉……”姜斋妙目里满是愧疚,嗓子有些哑。
“傻孩子,道什么歉,”池景芸伸手摸了摸姜斋涂着瓜萎的脸,心疼有不舍,“别太劳累,一切要以自身安危为重。”
从姜斋用完饭走后,池景芸就像失神一般,眼里寂寂失了光泽。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最后一道光线从空洞的树枝消散,天地间只剩下斑驳的暗影。
池景芸失神坐在炕上,身子就半靠在墙上,姜容见此,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杨大嫂拿来了新炭火,瓦房里温暖了许多,池景芸盖着更厚的棉被,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温度,手脚冰凉。
像是不断有小石子,投入迷茫而不安的心湖。
“阿容,你说阿斋真是去庵庐做药了吗,”池景芸望着外面的暗沉天色,有些出神开口问道。
姜容动作一顿,随即装作无事地一笑,“阿斋没去庵庐还能去哪了啊,这大冷的天阿斋一个小姑娘能去哪啊,二嫂,你太过忧心了。”
“六妹比我们想的坚强许多。”姜容伏在池景芸的手边,“二嫂,你这样,阿斋会心疼的。”
感受到姜容的安慰,池景芸眨了眨眼,却很酸涩差点没流出泪来,轻轻拍着姜容瘦削的后背。
看了看天色,快到子时了,池景芸点点头,轻声说道:“阿容,快睡吧。”
池景芸和姜容一夜浅眠,再无夜话。
接下来的两天,姜斋一边抓紧时间炼药,同时抽出时间去伤兵营帮忙。
因为没有汤药,姜斋用银针封闭伤口周围穴道,给一些这几日必须要做的,且伤口还没有太严重的伤兵开了刀。
效果还不错,但姜斋累得够呛,银针封穴太耗心力。
池景芸和姜容因为还能经常在伤兵营见到姜斋,再加上鲁太医和杨大嫂的一阵夸赞,池景芸也慢慢相信姜斋在庵庐做药,放下心来。
这几日姜斋已经对庵庐很熟悉,跟这里的郎中和营护也相处得不错,她对中医的研究并没有那么深,仅限于在出任务时老军医教的几年,外公平常分享的用中医医治病人的案例和经验。
这几日跟柳郎中他们交谈借鉴,学到很多,知道自己还是才疏学浅,废寝忘食啃了几本大医书,请教更多中医技法。
隔间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药捻子、长药碾子、捣药罐子等东西一应俱全,而且需要草药出门拐弯就能拿到,很是方便。
姜斋已经作好一部分伤药和防身秘药,随身携带,谨防走得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