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元良一动,牵扯到伤口,疼得又是呲牙,抬手从姜斋手里拿过药丸。
看着随元良直接就吃下去,姜斋坐在一旁扬了扬眉,“不怕我下毒吗?”
听着姜斋有些谐谑的话,随元良微微睁开眼,“你给我下毒了,你跑得掉吗?”随元良脸上有些不自然,莫名也是想到之前对姜斋的“偏见”和“恶语相向”。
马车行进了一段时间,随元良有些迷迷糊糊就要睡去了,嘴里吐出那句自己一直想说但没好意思说出口的话。
“多谢。”
姜斋拿着马车暗格里杂书,听到随元良的话,无声地笑着摇摇头。
马车行进一处最近的城镇,宣霁就拉了马,随元良的伤势实在经不起颠簸。
述安扬着马鞭去了一处民宅,普通甚至有些荒瑟,过年的春联朱红颜色褪了大半,门上甚至也积着厚厚一层灰。
姜斋坐在马车里,看见宣霁下了马,述安马鞭没停,马蹄哒哒的,来到一处小门,没有阶梯,述安把马车赶了进去。
一进去,三处竹叶四处梅,半院水声一院风。构园无格,借景有因,远祐环屏,堂前淑气逼人,门引春流到泽。
城市喧卑,竟有这一处林阜延伫闲逸,片片飞花,丝丝眠柳,姜斋站在门前,暗暗赞叹,一向清冷的眸子满是惊艳。
随元良被述安和澹灵扶着进去,姜斋没有跟进去,她总觉得有人在打量等着自己,而且大好景色不赏白不赏。
姜斋饶有兴致地观赏着每一处景致,藏房藏阁,靠屋檐无碍半弯月甂,处处精致,却含着大气,设计这处房屋的人,一定见过小桥流水人家的柔美和清河塞江五华山的雄伟奇丽。
一个清丽婉约的女子,容貌绮丽,体态优雅,脸上扬着温和的笑,“姑娘,请这边来,我家主人说待客不周,还望您见谅。
姜斋屈身回了一礼,待人接物不卑不亢,“叨扰了。”
回环曲折,路上景致层出叠现,在这路上走着倒不觉得无趣,姜斋小口小口吸着这里的空气,嗅到空气中有药草的清香。
这家主人还懂医?
女子将姜斋带到一处阁楼,上面匾额上用篆书写着宜芸馆,古朴典雅,前有对联,“绕砌苔痕初染碧,隔帘花气静闻香”,行书笔转龙蛇,苍茫大气。
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姑娘,您请上,我家主人就在上面。”
姜斋颔首致谢,提着裙子上前。
进入阁楼,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左一右的两个男子了。
左边男子玄色云锦长衫,身材伟岸,五官轮廓深邃分明,幽暗深邃的黑眸,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不敢抬眼亵渎,腰间白玉腰带,悬挂着白玉腰佩。
右边男子则是一袭松散长衫,眉目间满是潇洒不羁,五官却甚是儒雅温和,嘴角一直擢着笑,眼中静水浮皎月,乌发用一根白色发带松垮束着。
听到脚步声,坐在桌案右边的男子,眼里满是好奇,笑着看向姜斋,这种打量不会让人不舒服。
姜斋微微屈身施礼,没有说话。
“姑娘,此处不比别处,坐下喝茶便可。”将已经准备好的茶杯里添上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