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参将眯着眼不说话,胸膛一起一伏,任姜斋把脉。
“载叔,经过此事,元良已经知道自己的错端,况且如今再急也无济于事,到时元良回军营,他说跪在营帐前亲自向您谢罪。”
“别了,我担不起,”江参将睁开眼看了一眼宣霁,又闭上眼,语气里透出些疲惫,“我身体没什么大碍,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参将,怒伤肝,悲伤肺,情绪太过激动对身体没好处。”
这种时候,宣霁和姜斋怎么敢出去,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动。
“参将,我们就在营帐里陪您说说话也好,”
“说什么!?我累了,”江参将阖上眼摇摇头。
“左润清有消息传来了,”宣霁见江参将如此,知道他是真难过了,必须得让他分散注意力。
“什么!”江参将果然一下就睁开眼,眼里急切,挣扎着就要起身,“他说什么了!”
虽然不知道左润清是谁,但能让宣霁和江参将讨论的事,那就不是她应该听到的,“将军,参将,我先出去了。”
“不必,”宣霁扶着江参将手臂,回头看向姜斋,眼中的神色姜斋看不清,“左润清传来的,就是关于姜家获罪的线索,你留下也听听。”
“除了当地官员,每个受灾州县都可以指派一两个官员,所以奉命赈灾官员身边一直有当地官跟着,本意互相监督、牵制,姜琛要贪赃赈银没那么容易,刚巧指派到姜琛身边的官员有一个是参将以前的部下,我们找到他询问,得知是江参将派来的人,他也算知无不言。
“左润清信上说‘此案件看着证据确凿,其实不然,一深查便是疑点重重,’这是他给我的一部分来往信件。”宣霁从箭袖里拿出一沓信件和账本的拓本。
江参将和姜斋一一接过,账本是左润清所管辖的顺抚县那段时间赈灾的账本,信件是他和姜琛的及封来往谈论灾情。
“那他为何不说?”姜斋这句话问得异常平静,只是翻看着账本和往来地信件。
看着姜斋冷静的神色,宣霁深深地看了姜斋一眼,眼神中有些诧异,“他只是姜琛途径灾县的其中一名官员,没过多久姜琛就离开去下一处地方了,对于姜琛到底有没有贪赃,他其实也不清楚,但他一直等着上峰问询,可直到姜家入狱那天都没人来问过他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大昭刑律》官员贪赃枉法得一级一级收集官员或证人证词,证据不充分会问罪主司人。
“那几日姜琛也算是对顺抚尽心竭力,殚精竭虑,他也想帮帮姜琛。便私下暗查,他直觉这事不对劲,明着暗着向几个关系要好的上级官员打听,可那些官员都是跟他打着官腔,支支吾吾有用的一句没有,左润清一看那还能不知道,是上面发了话,知道如何也是他帮不了的了。”
不知为何,宣霁下意识看向姜斋,想看她作何言说。
姜斋翻来覆去看着账本和来往的信件,“这个账本的原件还在他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