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斋拿着膏药上前,“将参将膝盖露出来。”
……
放下药瓶,姜斋看向一直在床榻边的千俞,“千俞,你看清我方才敷药的手法了吗?”
千俞的脸色仿佛是洁白薄脆的玉盏,此时脸上满是严肃,点点头。
“每晚睡之前给参将把药敷上,在蒙上一层薄纱保证药不蹭出来就行。”姜斋将药瓶和木片举起来示意。
千俞上前接过。
“风湿治起来慢,痛起来却是站起来都难,要根治基本不可能,只能平时饮食、活动上多加注意,稍后我列出一份食禁单子给你。”姜斋走到一旁净手,收起用过的银针。
宣霁一摆手,千俞和近卫施礼退下,营帐里只剩随元良,姜斋。
“载叔,我知道是自己大意轻敌了,吃一堑长一智,我不会再拿自己冒险,”随元良“噗通”一声,狠狠跪在地面。
“如今我的样子不够给你教训,还动不动就往地下跪?”其实江参将对随元良出事一直都是心疼大过愠怒,但也是吃了秤砣要让随元良记得这次疼。
“我已经传令下去,正三品护军参领随元良尸位素餐,在其职却不为其事,贬为从四品的宣抚使,”宣霁拉住随元良,这是他和江参将一起议定的。
“你有异议吗?”
“谨遵将军命令,绝无异议,”随元良不知道江参将今日病情复发有没有自己的原因,但是近日来肯定也因为自己忧心不已,是自己的疏忽大意造成的苦果。
“起来吧,”江参将声音低沉,摇着头,脸上有些疲惫,“元良,有我在前方指引,你在仕途方面万事顺逐,也让你心性欠缺些,也是我考虑不周。”
“参将……”随元良又是自责,又是无奈,说着就又要跪下去。
“行了,这件事以后再说,你自己知道就好。”
“您累了吗?”宣霁看出江参将此时的疲惫,帮江参将掖了掖被子,转身又问姜斋,“还需要做些什么。”
“多加休息便可,勿大悲大怒,参将还有旧伤。”
“下去吧,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我想你清楚,”宣霁低沉的声音穿透,波澜不惊地语调依旧足够让人心惊胆战。
姜斋神色不变,知道宣霁的意思,“姜斋明白,”略施一礼便退出营帐。
姜斋退下后,营帐依旧缄默
“元良,你再与我详细说说那晚的事,”看到随元良这般样子,江参将心里也不好受,强撑起精神。
“是,”
“那晚我前去峨嵋春打探,正在角楼边,远远过来一辆马车,随之而过的就是不少隐在暗处的高手气息,开始我也没放在心上,竟看到有人显出朝廷京官的命牌,门口的人好似很熟悉,还亲自将下来的人迎了进去,这让我心生警惕,装作酒客也混了进去。”
“我知道将军提醒我尽量不进那峨嵋春,”说到这,随元良小心地看了一眼宣霁和江参将,“可那人实在太可疑了,我悄悄跟了上去。”
“看什么,继续说,”江参将斥了随元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