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元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姜斋真的因为你居心不报出了事,你后半生会安生吗?姜家的人不会来找你吗?”江参将喘着粗气,颤巍巍地用手指着随元良。
随元良跪在地上,不再为自己辩解,想着姜斋,还有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子,他确实这辈子不会安生了,“参将,我知道错了,若是姜斋真的出了……”
话还没说完,身上又挨了一脚,宣霁将随元良领口扯着起来,眼对着眼,能清楚看见宣霁眼中的怒火与失控,一字一句道,“给我去找,她若是真的出了事,你自己脱下这身鳞甲,回家每日念佛赎罪!”
随元良没有多想,以为宣霁会发如此脾气是因为江参将,此时也无暇思考。
手指擦去嘴角的血渍,单膝跪下,“是。”
江参将失语地摆了摆手,好像苍老了不少,“千俞,你也去。”
千俞有些迟疑,但是还是离开了。
霎时间,整个主军营都安静了下来,江参将扶着膝盖不说话,眼里有晶莹,张了张嘴,“怎么办啊……
宣霁感觉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心里的空荡让脚开始发软,天旋地转之中他只有悔恨,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眼角滑出来。
他懒得理会那是什么了,你会平安的吧。宣霁一直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若是你慌了,整个军营的心就散了,会找到的,冷静下来。
宣霁想端起茶盏喝口水,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茶杯刚拿起来,就倒在案桌上了,什么东西掉在了自己的手背,宣霁摸了摸脸,发现还在不停往下掉,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为她掉眼泪啊。
整个军营说大不大,说小却实在有很多地方可以藏人。再加上行动悄然,很多将士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姜斋,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她端坐在破桌前,正奋笔在纸上写着什么,旁边的韩青山已经神情恍惚了,中间强制醒过几次,但是被姜斋继续催眠,反抗也一次比一次弱了,这个韩青山确实知道得不少……
宣霁再一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站在北军营了,面前是那口大缸,缸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莫名想起上一次跟姜斋对峙的场景。
她恶狠狠地说着话,跟自己呛声也是一句接着一句,她为什么折返回来?因为这里突然多了很多人
不对,这里是她发现的第二具尸体,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部着人手。若是被跟踪,以她的聪明怎么都该逃出来才对,就算那个人手段阴狠,她也有不少办法让暗卫发现她被劫持了,给出线索指明自己在哪里。
她敏感到连自己暗卫都能发现,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一个韩青山。
可现在两人都失踪了,姜斋难道是自愿跟着他走的,抑或她什么都知道,她假装被劫持?
宣霁迅速冷静下来,他们都先入为主,以为姜斋会跟前面三个人一样,毫无防备被人刺杀,可是她是姜斋啊。
她把随元良都可以制在手下,自己在她面前也没有讨到过好处,宣霁脑海中突然闪过什么,脚步狠狠一顿,“去查,今天韩青山有没有在庵庐用过什么,吃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