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或无行事谨慎,该说什么,不能说什么,他心中自有一杆秤。
宣霁没有再说这个事,反而问了一句,“如今朝中的动向如何?”
随元良起身说道:“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已经暗潮汹涌,各股势力在其中盘旋。”
“等等吧,”宣霁嘴角扯起意思玩味的笑,“等这边的消息传回去,戏台子就该搭上了,就有好戏看了。”
江参将瞬间就明白了宣霁话里的意思,“将军,您是说……”
“参将,就算我们想攻,朝中有的是人反对,到时候看那些人,真是丑态百出。”宣霁话语里满是不屑,露出一些尖利的讽刺。
江参将好像也想起一些令他不是很愉快的人和事,面现嫌恶。
“若是可以,我真不想回去见那些人,”江参将有些感叹,但世间之事皆是如此,你厌恶偏偏迎你而来,欢喜离你而去,有不得不做之事,有不得不见之人。
“或无,你近日注意军中动向,有什么不懂多问问参将,日子也快了。”宣霁
林或无跟在宣霁身边不久,有些不明白宣霁的意思,为什么突然让他注意军中动向,就听见随元良说到。
“将军,您想回京了?”随元良知道宣霁突然这样说地原因,宣霁很少回盛京,回去最多待几天,就会离开,不回塞北,也会去周边城镇巡游。
宣霁笑了笑,看向随风摇摆的营帘,仿佛能透过薄帘看向边塞的万古河山,脸色看不真切,似感叹似无奈,“不是我想回京,是时候到了,不得不回去。”
姜斋这几日待在庵庐十分安逸,韩青山的事过去,心底的一块大石落下,跟着鲁太医和柳郎中精进医术,人手不够时和池景芸和姜容去伤兵营帮忙。
鲁太医在焰麟设伏那一晚,睁着眼一晚没睡,一有伤兵抬过来,就急急察看是不是自己一直等着的那人。
心惊胆战,看到一个不是,既开心,接下来就是无尽的担忧,如同深渊里落下的石子,听不见一个响,一整个晚上都没有见到,鲁太医失魂落魄地就要往停尸房跑了。
被柳郎中拦了下来,闹的声响不大,但是足够让姜斋侧目了。在忙完的空当,鲁太医抱着自己的药箱出去了,又原封不动提着箱子回来,脸上表情似喜似悲。
这几日姜斋也隐隐知道了鲁太医和那位鲁中尉的关系,只是过耳听过,没有妄做他言,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是姜斋处事的一个标准。
伤兵营又开始忙碌起来,韩青山钻过空子的伤兵医治、报伤制度,更加严密,杨大嫂等人手上的事更多了,没日都忙得团团转。
但还是有人能趁着功夫偷奸耍滑,杨二嫂穿着一件花褂子,里面是立板的棉袄,每日来伤兵营,一定得留出给她上妆的时间,最后红的白的糊一脸。
秦似珠在一边还夸着好看,心里早已经对这个乡野村妇不耐烦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