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只有高兴,没有害羞,让她娘放心,她会乖乖的。
家中两个女儿的亲事都定下了,梁二爷眼下就没什么可犯愁的了,只剩一个儿子,细心培养着,不会出什么岔子来。
天色才泛着蟹壳青,梁二爷起床穿上官府带上帽子坐轿点卯上朝,惯常的议事,关于秋后开放边境榷场,谏官已经在拟旨,等着旨意发下来,就可以做榷场的生意了。
梁二爷是文官,站在官员队伍末端,终于,丹陛下丞官高呼声散朝,梁二爷擦了把汗,心中想着这天可够热的,中午回去得吃凉面。
跟着几个同僚往外走,才下丹陛正要往西华门去,后面有人喊他。
“梁大人留步,梁大人请留步。”
梁二爷指着鼻尖:“喊我?”
內侍呵着腰:“是呢,陛下有话要跟梁大人说,梁大人这边请。”
梁二爷一肚子的糊涂,跟着內侍往偏殿去的这百十米步,脑中翻江倒海前后想了一遍,想不出陛下喊住他会有什么事。
到了垂拱侧殿,梁二爷跟着內侍迈进殿内,绕过廊柱进了侧殿,陛下惯常在侧殿伏案办公,这里更像是皇帝的书房。
长案案牍堆积如山,宣和帝就在长案后坐着,见梁二爷到了,赏了梁二爷团凳坐下。
这般阵仗,陛下这样和气真叫人摸不透,虽说臣子都爱揣摩陛下心思,可这一出梁二爷还真猜不到陛下的用意。
梁二爷脑门冒汗,掏了帕子不住的擦着。
宣和帝面容和煦:“近来天气炎热,朕这宫中也该用冰了,不晓得郡公府今年的冰准备的足够吗?要是不够,可同朕讲。”
且不说家里冰够用,就算是不够用也不敢跟官家借啊,梁二爷忙道:“去年就备好了,年年都用不完还有多余。”
宣和帝哦了声,从长案后站起:“高杨可知我留你为了何事?”
梁二爷哪里猜的着,再说皇帝的心思他就算揣摩了无数遍,也不敢放在嘴上说,摇头道:“臣不知,还望陛下提点。”
宣和帝捋捋长须,对着洞开的槛窗喟了声:“朕也是舍了老脸来跟高杨说这事,你我都是做父亲的人,儿女的事难免操心。”
梁二爷这一听,心底咯噔声,立刻想起张氏说的,康王好像对阿欢有意,总是来找阿欢,要他紧点心思。
没等他想完,宣和帝又道:“眼下太子婚事已定,朕的别个儿子也要娶妻,端王倒没跟朕说起,倒是小上几岁的康王前些日子来求我,求我给他说亲。”
“朕这孩子,大小就不跟朕亲近,更没求个我什么事,”宣和帝想起那晚康王跪在地上恳请他为自己求亲,宣和帝心中不大是滋味,“他自幼失母,养在皇后膝下,朕对他少有照应,他跟在朕也生疏,难为他愿意跟朕这个父亲讨要亲事,朕怎么能不帮他呢?”
梁二爷咕的声吞了口唾沫,额上汗冒的更多:“不知道康王看上谁家姑娘?谁家姑娘有这样殊荣被康王瞧上。”
宣和帝笑的高兴:“康王瞧上的不是别人,就是你郡公府的姑娘,梁老爷子为我朝立下赫赫战功,宋氏一脉无以回报,唯有结亲以表两姓平起平坐,不分彼此。”
梁二爷有些问不出来:“是……哪一房的姑娘?”
庆帝呵呵一笑:“正是高杨的小女儿,是叫梁欢?我儿十分心悦她,不知道高扬同不同意朕这求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