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欢又道:“侧妃未进宫前,还记得我们俩州桥共赏夜雨听人说书,怎地到了宫中离的近了反而淡了呢?”
杜常荣被她说的面红耳赤,她心底怀着小心思做不到梁欢那样的朗朗坦荡,梁欢面含微笑直视着她,杜常荣在那样坦然的目光居然有些自行惭秽,红着脸小声道:“原是想去看看姐姐的,只是近来忙的很,就没……”
梁欢哦了声,作出恍然明白的神色:“竟然如此,那我还跟妹妹置气,就是我的不对了,妹妹去忙吧。”
杜常荣即便出生杜家名门,在这庆宁殿是侧妃,是妾室,梁欢才是正妻,是大房,梁欢说完转身离去,半点眼风都没留给杜常荣。
这是跟杜常荣撕破脸了,不是她不理杜常荣的哦,是杜常荣不理她的。
回到寝殿,梁欢换了件印金夹棉短袄坐下来吃茶,福丫小声道:“姑娘你还有闲情吃东西啊,那杜侧妃对您半点也不恭敬。”
梁欢梨条含在嘴里唔了声道:“是她不理我,不是我不理她。”
“杜侧妃可真是的,想当初她刚到京师,皇后娘娘带着她来见姑娘,姑娘特地带她到处赏玩,陪了好些天呢。”
“这梨条哪来的?”
弦乐笑道:“采买的时候在御街那的果子店买的呢,太子妃喜欢吃吗?”
梁欢点头:“好吃,他们家还有什么?”
“蜜饯,冬瓜糖,山楂雪条松子糖之类的。”
“下次多买些,这家味道不错。”
福丫有些急:“姑娘啊,你怎么还想着吃呢,这都什么时候了。”
梁欢喝了口茶,冲掉嘴里的甜味,慢吞吞的道:“你好好想想,我是不是做的好人?她是不是不识好歹?”
福丫眨眨眼,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梁欢继续道:“好人我都做了,那我还担心什么?不识好歹的是她,又不是我。”
福丫啊的声明白过来,可还是觉得梁欢委屈。
梁欢不觉得有什么,这才哪到哪啊,宋承还没登基呢,等他当了皇帝,那时候的后宫才叫一个精彩,且她记得前世杜常荣并没有在宫中太长时间,也没有身孕,就因为一直没有怀孕,杜皇后为此还觉得杜常荣没用。
不过她都不说什么,下面的人也就不说什么了,而且最近南方战事吃紧,宋承公务繁忙,陛下有意历练他,时常留他商讨国事,听说太子似乎有意要去南方亲征倭寇。
太子要真去南方海上战场,这宫里最高兴的怕就是德妃了,瑞王宋修虽跟太子要好,可架不住望子成龙的德妃啊,如果太子去了南方海域,出点什么岔子,这东宫的位置又要易主了。
宣和帝就剩两个儿子了,五皇子出了事,别的事情不就落到瑞王头上了。
德妃这话也只是天黑了暗戳戳的在床边跟人讲过,谁曾想第二天就传到了皇后耳中,早上问安时候,皇后算是给了德妃面子,众人散去后,将德妃留了下来,恫疑虚喝了一通,德妃本就胆小,且这些话是在自个屋里偷偷说的,压根就没想到会传到皇后耳朵里,还传的这样快!
德妃大气不敢出一口,喏喏的应了几声,皇后用言语做棍棒敲打了她一通才将人放了回去。
没过几天,德妃这些忤逆之言被宣和帝知晓,又被宣和帝喊去书房一通叱骂,德妃被惊吓了,第二天在屋里不能出来,足足病了个把月才养好了身子,自此是不敢再有妄言了,悄摸的处理她宫中几个女使,将那些个人打死扔到了乱葬岗。
但梁欢知道,这个时候的宋承并没有亲征,他后来当了皇帝御驾亲征的也不是南方的水寇,而是更为彪悍凶狠的鞑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