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得津津有味,在他眼中,成祖做的并无不对,皇位能者居之,成王败寇。
太祖,成祖都是极为英勇之人。
谢丕看着太子,“殿下,若有朝一日,藩王想要造反,您和皇上又会如何呢?”
“嗯?”太子皱着两道浓密的眉毛,“朝中并未亏待藩王,如今好吃好喝地养着他们,也未削藩,将他们贬为庶人,他们为何要造反?”
“因为权利!”谢丕低头看着他,目光幽深。
太子太年幼,尚不知权利有多动人心,为了权利人又能做到何种程度。
如今,也该是让他知晓了。
宁王与安化王之事,他都一一掰开了来说,太子其实并不笨,相反很聪明,只是平日里不用在“正途”上罢了。
这会儿听着谢丕讲解,也是明白了其中道理。
“他们若安分,父皇自然不会收拾他们,孤也是,若不安分,父皇与孤都不会手下留情!”
谢丕点头,“妇人之仁要不得,但,也不可滥杀无辜。”
太子随意应下,“孤有数。”
眼见着天色已晚,有小厮来禀报,正厅里摆了饭。
太子立即起身,双眼亮晶晶的,“先生赶紧走吧!定是大姑娘做好了饭。”
谢丕只好跟上。
正厅里,鱼汤的香味直飘到了外头,一大锅浓白的鱼汤,配着几个酱菜,看的人口中生津。
老太爷已经坐下,崔九贞亲自摆着碗筷,瞧见他们,嗔了一眼,“吃个饭还要人请。”
太子脸皮厚,就跟没听见一样,净了手就端起碗筷吃起来。
“喔,好吃。”
这么个天儿,一碗米饭,配着浓香热乎的鱼汤,谁不能吃个两大碗?
至于藩王的事儿,他早就抛之脑后了。
隔日,崔九贞日上三竿才起,眼见着到了二月里,竟是也不见回暖,害得她每次都起不来早。
正梳洗着,如云从外头进来,驱了一身寒气,到崔九贞身边禀报着,“……浆洗房的管事妈妈说了,那芙儿今日得了假便出府去了,说是要买些针线来用。”
“出府了?”崔九贞扬眉,扔下洗脸的巾帕,坐到梳妆台前。
“是,管事妈妈已经派了机灵的丫头跟着。”
崔九贞点点头,任由玉烟替她梳发,镜子里,佳人如玉。
……
城内南街的茶馆里,芙儿悄悄从后门进来,走到一间雅间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便有人来放了她进去。
已经粗糙不少的芙儿朝坐在正中的人跪下,行了个礼,“奴婢,见过二小姐!”
“我已经不是什么二小姐了。”
崔元淑摘下幕离,露出那张比前些日子总算丰腴了些许的脸来。
芙儿抬头看了眼,只觉得恍然如世。
比起崔九贞,自然是崔元淑长得更像夫人些。
她眼中模糊一瞬,又强自冷静下来。
“不知二……您找奴婢,有何吩咐?奴婢如今已是无用之人,帮不了您什么了。”
她不是没有怨言的,当初差点儿死在夫人手里,如今能苟活,也是崔九贞手下留情了。
崔元淑并未在意她话间的怨怼,起身走向她,“母亲好容易才把你留下,你就如此不珍惜机会?”
芙儿愣住了,“您说什么,夫人她……把我留下?”
这话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