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过后,众人吃了会儿茶,此时春光正好,胡氏吩咐人将一盆盆花搬了上来。
马家人擅长花道,无论是插入瓶子里的,还是长在盆子里的,都打理的极为赏心悦目。
崔九贞也微微点头,确实比她见过的好上太多。
“你喜欢哪盆,回去我让人给你送回去。”
马琴侧过头说道,与有荣焉。
想要比她家更擅长花道的,还真找不出第二家来,是以,每年都会赠出去一些。
普通的,一两盆足矣,至于来往亲近的,自然是连带着瓶子也一块儿送出去。
崔九贞没有客气,崔家确实在这块儿上不太擅长,从前温氏掌家,顶多也就置了个花房。
加之崔家自老夫人离世后,便没办过筵席,这些自然也就落下了。
“往年不少人应个景,作上几首诗,今年你们可有准备?”
胡氏笑问道。
崔九贞和马琴皆是一僵,迅速低头喝茶。
注意到身边的人同自个儿一般,马琴颇为惊奇,“你可是帝师孙女,躲个什么?”
崔九贞睨了她一眼,神色淡淡,“你看她们一个个的,跃跃欲试,争抢着要名要利,多索然无味?”
马琴扬眉,点了点下巴,好像是这样。
那些嘴脸她都看腻了,不就是会作几首破诗么!她从前都没好好学,否则,哪里轮得到她们。
见她接受了自己的言论,崔九贞松了口气。
她哪里会作诗啊!自认才华还不到那个地步,不过,若是勉强,也不是不可以搬搬前人留下的。
但她自认为脸皮还没厚到那个地步。
正巧瞧见她躲避的模样,挨着焦婉君坐的女子拉了拉她,道:“你瞧那崔大姑娘,莫不是与马琴一般,肚里没墨,连个首诗也作不出来的。”
“不会吧!她可是帝师孙女,父亲又是二甲进士及第,怎会连首诗也不会作?”
有人惊讶道。
焦婉君也朝崔九贞看去,其实她会与不会,与自己并无干系,只是,如此张扬显摆,倒着实惹人不喜。
不等她出声,身边的人便开口了,“崔大姑娘,早先听闻你才情出众,今儿个不若就由你起个头,也好教我们姐妹见识一番,崔家与我们这些人家有何不同,代代出能人。”
崔九贞朝她看过去,将几人的脸都收入眼中。
她淡淡道:“我对这些毫无兴趣,恐怕还不如几位姐姐,若作出来也是给祖父和父亲丢人。”
“崔大姑娘哪里的话,如此谦虚,莫不是看不上我等?”
胡氏忍不住了,打断她们道:“什么看得上看不上的,崔大姑娘不喜与人往来,甚少赴宴,更别说再外头吟诗作对了,你们也别为难人家。”
那姑娘闻言,却是不依,“不过是作首诗罢了,崔大姑娘连这个面子也不肯给?”
马琴皱眉,这般就有些咄咄逼人了。
崔九贞按住想要说话的马琴,看着那女子道:“这样吧!吟诗作对我的确不喜,不过,若不嫌弃的话,我可帮你们起头之人记下所作诗词。”
胡氏闻言,立即拍手,“这个好,你的字可是我见过闺阁中最好的了,有几年没见过,如今想来造诣更深了。”
原本还想纠缠的女子一听这话,便没了声,她朝焦婉君看去,“什么字,还能有婉君你的字好?”
几人附和起来,皆对一来就众星捧月般的崔九贞很是看不顺眼。
“胡嫂嫂谬赞了,不过是练的时日久罢了。”
崔九贞对这点儿还是自信的,原主五岁由老太爷亲自启蒙拿笔,而她亦是自小就练习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