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化妆师清了清嗓,开玩笑地说了句,“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是不是有点多余?”
“没有,是我多余啦。”裴玄度也用着玩笑口吻,可是语气明显是真的不开心。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车门,“这堵车看起来没完了,我还是走去医院吧,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裴玄度。”杨露白在这时候喊了他一声。
她明显看出裴玄度回过头来的时候目光里是带着期待的,那期待又因为她后面说出的“拿上伞再走”而熄灭了下去。
他最后并没有拿伞,动作不大地关了车门就走了。
坐在杨露白后面的化妆师稍微推了推她的肩膀,问她,“何必呢,他想让你送他你就送他一下嘛,反正以后也要二搭的。”
杨露白没有回答,低头默默玩起了手机,化妆师叹了口气,自己拿上伞去追裴玄度了。
杨露白这才抬起头来去看窗外,雨雾交杂在一起,把她的视线氤氲得模糊不清。裴玄度在车流中走得并不快,很快就被送伞的化妆师追上了,杨露白放心了些,收回了目光,心里却想起当年的自己。
——当年的自己可是没有人追着送伞的。
高中刚毕业时,他们三五好友约着一起出去玩,除了裴玄度和杨露白以外的人都互相串通好了,说要一起放鸽子,好让他们两个有独处的时间。
裴玄度和杨露白是般配的,也是亲近的,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只是他们中间总是隔着什么看不见的纱,隔着捅不破的窗户纸,朋友们一致认为应该是他们独处的机会太少了,所以决定充当那个助攻小队,帮他们往前走一步。
沈阳不是个多雨的城市,可是那一年的夏总是阴雨连绵。裴玄度和杨露白在和朋友们约好的餐厅等了又等也不见他们,只见到窗外豆大的雨点开始往落地窗上打,听见似有似无的窗外呼呼的风声。
那个时候的裴玄度总是给人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感觉,所以几个约定好了放鸽子的朋友也没敢找他,只是给杨露白发了消息说:我们不去了,你懂的,加油吧。
杨露白脸红扑扑地收起手机,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到快要窒息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他们说有事,不来了。”
“都不来了?”裴玄度问她。
“嗯。”
“那这些饭菜怎么办?”
为了他们到的时候可以直接吃饭,杨露白刚一到餐厅就把饭菜都点了,现在等了这么久,餐已经都齐了。她看了看那些食物,说不心痛是假的,但还是摇摇头说,“没事,我结账就好了。”
“你们布无聊又幼稚的局可以,能别这么浪费吗?”
杨露白被裴玄度严肃的问句问愣了,一时间也忘了人莫名其妙被吼了的时候好像应该生气,小声地解释说,“没有浪费呀,可以打包带回去。”
裴玄度似乎也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他叹了口气,转眼去看窗外了。
“说吧。”
“说什么?”
“你让他们骗我出来,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