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缺见荒人走向一个方向,赶忙跟了上去,张甲和莫山山互相看了看,也跟了上去。
张甲并不很擅长和别人交流,兀自和莫山山做在一旁听着宁缺和女荒人聊天,听着他们聊天的内容,张甲大概了解了一些荒人的情况,以及所谓的冬礼。
正说到这里,厚重的门帘被掀起,一个矮小的身影冲了进来!欣喜喊道:“我回来了。”
那是一个身材瘦小的小男孩,肩上杜着一只肥圆的寒灌,脸上满是激动骄傲的表情,但当他看到宁缺,张甲和莫山山三人后,马上变得警惕起来。
”是客人。”荒人妇女上前接过他肩上的猎物,指尖轻轻一扯,极为麻利地把寒灌淌血的口子给堵住,笑着拍了拍小男孩的脑袋。
“这是我儿子。”荒人妇女看着这三个中原人受惊的神情,呵呵爽朗笑了起来,说道:“刚才说冬礼,就是他的冬礼!部落规矩,在十二岁那一年的冬季,父母会陪着孩子进山狩猎,到北热海解冻之前,能够猎到半车的猎物,孩子就算成人了。
她神情严厉看着小男孩,却无法掩饰失落眼中的温柔,说道:“明年他就要成为战士,然后就要组织自己的家庭,所以冬礼是我们最后一次陪他。”
荒人十二岁成年,就要成为战士?宁缺还没有从这种震惊里解脱出来,旋即想到先前那句组织家庭!不由万分羡慕说道:“我们唐人可没这么早结婚。”
张甲嫌弃的瞥了一眼宁缺,说道:“有点出息行不?”
宁缺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脑袋。
荒人妇女一巴掌重重打在小男孩的后脑勺上,厉声道:“搞了个胖灌子算什么?冬礼要半车猎物!如果是是老家那种小推车倒还好,但你没看秋天的时候,支使汉推过来的那车?那些蛮人用的车那么大,想装满半车可没那么容易。”
荒人小男孩被母亲用棍棒及恐吓赶出帐莲,背着木制的弓箭,再次开始他成为一名荒人战士所必须的艰难脖猎活动。宁缺听着荒人妇女先前关于老家小推车和蛮人大车的论断,则是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
荒人妇女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拿着一块平滑的木头不断碾压脚下的毛皮,时不时抬起手臂擦擦额头的汗。宁缺想着先前帐蓬外被雪掩着的那些猎物,心想这种活计着实辛苦,问道:“大姐,孩子他爸呢?”
“春天的时候和那些蛮人打仗死了。”
荒人妇女头也没有抬,说话的音调没有任何转变!恍如自己是在讲一个产生了很久,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快要淡忘的故事。
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头来,盯着宁缺问道:“你们……唐人会过来打我们吗?”
“应该不会吧?”宁缺看着妇人脸上的神情,加重语气说道:“肯定不会。”
大唐帝园会不会遣出大军与荒人作战,那是皇帝陛下和朝中大臣们才能做的决定,他哪里知道会不会,但无论会或是不会,当着荒人的面固然只能说不会,并且必定要说的斩钉截铁,铁齿铜牙。
张甲扯了扯嘴角,心想这事儿自己这个未来的国师都不知道,宁缺估计又在忽悠人了,莫山山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又看了宁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