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强子的司机早早的开车停在了酒店门前。
李执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去给老爷子物色礼物。
王煜自然也吵吵跟着去。
二人上了车,直奔潘家园。
送礼物是门学问。
以老爷子的身份地位,家里也不缺什么东西,要想让他高兴,得投其所好。
从月月姐的口中得知,老爷子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就是喜欢摆弄些根雕摆件。
这玩意也只有花鸟市场有卖。
十里河潘家园是帝都最大的花鸟鱼虫市场。
还没到早上,这里就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来瞧热闹的老帝都。
李执扯着王煜的手看了几家根雕。
店老板看他们年轻,张口就要一千。
李执都懒的还价!
这是九八年啊,海南黄花梨才几块钱一斤,你一根破木雕横竖没有十斤,敢要一千?
还真把他们当冤大头了。
更重要的是,李执想要的是手工雕琢,可这些成品明显都是机器打磨过的。
以次充好吗?
可一连走了几家,都是这么个情况。
玩这个的一般都是上岁数,或者是老帝都。
李执和王煜加起来都没四十岁,自然是生茬子。
不欺负你欺负谁?
一家如此也就罢了,以连几家都是如此。
“哥,他们欺生。”
王煜也有些气愤。
小丫头也看出来了。
都是帝都是华夏的中心,这本地人素质也不怎么样啊。
他们就这个德行!
李执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忽然落到了一旁卖废料的车上。
上面堆积了不少家具场丢弃的边角料。
这里面不乏一些名贵品种。
一圈人围在哪里挑选。
收这个都是些抗杆的,就是二手贩子。他们收取一些能利用的边角料,转卖给那些手艺人,然后再加工成工艺品。
李执忽然有了主意,拉着王煜也来到了交易现场。
一名中年人正眯着眼睛打量手中的一块废料。
凭借他的经验,这块料能够做一个雕像。
“师傅,打扰了!有几个问题想问您。”
李执拿出烟,给他递了一根。
烟酒一般都是男人交际的媒介。
尤其是九十年代,没有一颗烟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是两颗。
“哦,好烟啊。”
师傅接过烟,嗅了嗅,点着了,抽了一口,脸上露出舒坦的神色。
这好烟就是好烟。
不呛嗓子。
味道还醇厚。
“听口音,您不是本地人吧。”
李执问道。
“俺是河东滴。”
师傅很憨厚,带着浓浓的乡音。
“吆,老乡啊!”
李执也换上了河东话。
二人唠了起来。
一旁的王煜目瞪狗呆。
当初李执以八国语言骂晕了李娜,她还以为是传言。
可亲眼见李执用方言跟河东人聊的不亦悦乎,这才有些相信。
这货还真是有才。
河东话居然说的也地道。
可关键是他是从哪学的?
自李执光着屁股在家属院里跑的时候,小姑娘就认识他了。
可以这么说,世界上了解李执的女人,除了刘青,就属王煜了。
这货从哪里学的这些歪门邪道?
小姑娘十分的纳闷。
“叔,你是哪里的?”
“俺是南丘的。”
“巧咧,俺也是南丘的。”
“中,老乡!”
“叔,问个事,这搞根雕的谁最在行?”
“搞根雕啊,当然是赵三,这整个市场,他的活最好。我就是给他送货。”
“叔,烦你个事,俺想买几件根雕。可帝都的龟孙欺负人,你能不能待俺去找赵三。”
“中啊,跟我走。这帝都的龟孙就这德行,认生。”
大叔把几个木料放进蛇皮口袋,给老板结了帐,带着二人出了市场,左拐右拐进了一家小院。
小院不大,到处都塞满了边角料,还有些残次品。
院中坐着一个秃头大叔带着老花镜,手中拿着一把刻刀,正在一个坯料上勾勾画。
旁边还有台机器,是用来打磨木料的。
“老赵,忙啥呢?”
大叔笑呵呵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赵三看也不看一眼,道:“东西放下吧,回头一块给你结帐。”
中!
大叔又指着李执二人道:“这两个娃是俺老乡,他们想买几件东西。您看看中不中?”
赵三这才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了李执和王煜几眼。
发现这两人太过年轻。
“左厢有成品,五十块钱一个,你带他们去看看,看中哪个就拿走吧。”
中!
大叔搓着手,引着李执和王煜进去了。
里面是个小储存室,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根雕摆件。
“娃,这些都是,你们挑吧,挑中那个给钱就行。我先走了哈。”
大叔完成了任务,背着蛇皮口袋离开了,他还要去挑选几个木料。
这里的根雕摆件淋漓满目,却价格实惠。
若是放在市场里,没有个几百是不可能拿下来的。
这赵三倒是个良心商家。
帝都人真可恶!
王煜心中忿忿。
她里面这些根雕跟市场卖的都差不多,但价格要翻了十几倍。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李执溜达了一圈,却没有几个中意的。
他买礼物是为了祝寿的,必须带点福禄寿之类的题材。
但这里面都是些大路货,一看就是用机器攒出来的,也没什么特色。
李执回头来到了院子里。
“选好了没?”
赵三头也不抬。
“赵师傅,你这屋里的东西都是用机器加工的吧。机器省事是省事,但却没有了根雕的灵魂。”
李执淡淡的说道。
虽然上一世没玩过根雕,但天下技艺殊途同归,机器虽然先进,但技艺更加的重要。
他想要的是一件拥有作者灵魂的工艺品,而不是这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粗胚。
赵三放下手中的活,重新打量了李执几眼,眼光颇有些惊讶。
玩这个的都是上了年纪的。
这么年轻的可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