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最有名气的醉玉楼有一位歌姬,名唤玉笙。
醉玉楼早些年在京城中的名声就很大了,和多数青楼的情况不一样,醉玉楼当家做主的是一个男人,一个活在达官贵人口中的男人——三公子。他为人低调,行事一向隐秘,除了宾客们从未见过他之外,就连醉玉楼里的姑娘也是没资格见这位三公子的真容的。但有一类人除外,她们是醉玉楼里名字里带玉字的姑娘,这些带玉字的姑娘几乎都是从小就在醉玉楼里,经过重重筛选被冠上玉字。玉字的姑娘不接客,就连唱曲儿都是蒙着面上台,她们直属于三公子,只听三公子一个人的吩咐。
相传这位玉笙姑娘曾经是南方某位大臣权贵之女,家中突遭变故,全家上下只剩下了她一人,来京城投奔远亲的途中被人截住,醉玉楼的三公子见她才貌双全,便将她买下来留在这醉玉楼做了个只唱曲儿的清倌儿。
转眼这位玉笙姑娘已经在醉玉楼四年了,四年里,从未有人见过她的真容,她做事极为随性,向来是看心情登台。登台也都只隔着一道屏风唱歌,从来不与哪家权贵公子老爷交好,甚至连多说一句话也不曾。刚开始时,还有些不知好歹的,认为她是在装清高,试图用强硬的手段逼她就范,可连她的身都近不了,就被醉玉楼那位三公子手下的人扔了出去。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坊间传言醉玉楼的玉笙姑娘其实有些背景,才能在这风起云涌的京城站稳脚跟,更有甚者,猜测是她背后这位醉玉楼的三公子背景惊人。
其实在这位玉笙姑娘被冠以玉字之前,醉玉楼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姑娘得此殊荣了。而这位玉笙姑娘,是六年前初入醉玉楼的,前两年一直在三楼最雅静的房间生活,平日里拿吃食这些事情都是一个叫阿秀的姑娘在做。两年里,除了被带过来的那一天,醉玉楼里几乎没人见她出过房间,四年前,玉笙姑娘首次登台,彼时她不过十二岁,却能在台上镇定自若,虽没有露过脸,但这四年间,慕名而来的人很多,甚至有些人不远万里一掷千金只为她能为自己单独献上一曲。
玉笙在醉玉楼的地位极高,除了那位三公子和他身边的景淮,就属她在醉玉楼的地位最高。醉玉楼的姑娘都盼望着有一天自己也能像玉笙那样,成为三公子身边的人,能够只听从三公子的吩咐做事。
没有人知道,除了每晚登台那一个时辰,玉笙其他时候都在做什么,她的房间常常没人,所有人都猜测三公子对她信任有加,自然会给她一些特殊的关照。但只有她自己清楚,不在房间的时候,她不是在替三公子杀人,就是在被三公子身边的人教导如何替他杀人。
“公子今日怎得闲?”女子着一身淡黄色衣裙,伸手为面前的男子倒茶,举手投足尽是脱俗的优雅。
男子接过她倒好的茶,浅尝一口:“几日不来,你的茶艺倒是愈发精湛了。”
言舒抿嘴浅笑:“公子这是在打趣我?”
“哪的话,不过我今日来,也不仅仅是为了喝你一口茶。”
“平日里有事不都是差景淮来吩咐,何事还需公子亲自来一趟?”她说着,瞥了一眼在他身旁站着的景淮。
陈煦南轻笑一身:“景淮,你们都先出去,这事得我单独同玉笙说。”
身边的人退了出去,言舒看着男人脸上挂着不经意的笑,似乎不急着开口,她也不问,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开始翻面前的书。
“你家的事,已有眉目了。”
男人的声音响起,言舒翻书的手顿了顿,随即把书合上,看着他的眼睛:“好几年都没信儿,怎的突然有消息了?”
“之前也断断续续有过一些线索,只是总也串联不起来,况且幕后之人也一直没找到,所以就没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