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营地老远,景淮确认身后没有尾巴,两人才策马向醉玉楼的方向前行。
从后门进了醉玉楼,陈煦南脚步匆匆抱着言舒上了三楼,一边走一边吩咐景淮道:“快去把谢怀楚找过来。”
陈煦南把言舒抱进了她隔壁房间,轻轻放在床上,犹豫片刻,伸手扯开她肩上的外衣。
没一会儿,景淮拽着一个没睡醒似的男人走进来,男人揉着眼睛走到窗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言舒:“这是怎么了?”
“被杜其射的。”
“杜其?”男人一听这个名字就来了精神,“这人我可不救,他的箭下可不留活人。”
“他的箭下是不留活人,可你不是号称能活死人肉白骨吗?”
“对啊,所以我不救,”男人两手一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这要是没救活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
“谢怀楚!”
他听出陈煦南语气中带了几分愠怒,摸了摸鼻头走到床前:“既然你如此诚心诚意求我救她,那我便试一试,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她救不活你可别跟人说是我给她治的。”
“快点。”
“不过在救人之前,你是不是可以先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谢怀楚看着他,“这姑娘到底是谁啊,我可是第一次看你为了一个女人急成这幅德行。”
陈煦南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原本白色的长袍沾染了鲜血,腿脚处也沾上尘泥,整个人看起来的确有些狼狈不堪。
“你还记得当年我从江南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吗?”
“你不会要告诉我这就是言家的那个……”
“嗯。”
“明明费尽心思把人家救回来,还把她在醉玉楼藏了这么些年,你又为何要让她去做那些事情?”
陈煦南没有说话,谢怀楚叹了口气,从景淮拿着的药箱子里拿出小刀对准言舒的肩头。
“你干嘛?”
“我不把她里衣划开怎么帮她治伤?”谢怀楚说完,嘴里又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小声喃喃道,“真这么护着,不知道早干嘛去了。”
小刀划开言舒的里衣,露出里面的伤痕。
杜其的箭直接穿过了她的肩头,在她肩上留下了很深的痕迹,谢怀楚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又伸手按了按,床上的人像是还有些许意识,疼得皱起了眉头。
“怎么样?”
谢怀楚拿了干净的白布擦了擦手:“杜其的箭有多狠你不是不知道,这姑娘伤口附近的骨头都被震碎了,难啊。”
“你有办法。”
“办法当然有,这世上没有什么伤病是毫无办法的,只是我用的法子能不能把她救活我可保证不了。”
“我信你。”
“废话,你现在只能信我,”谢怀楚把手里的白布一扔,对着站在不远处的景淮喊到,“去把你们醉玉楼最好的酒拿过来,记得要越烈越好。”
景淮点头,很快拿了两大坛子酒上来。
谢怀楚接过来,先是把其中一坛倒进盆子里,用干净的布条沾湿轻轻擦掉已经干涸的血,然后用烈酒清洗伤口。烈酒接触到伤口的同时,又有血不断渗出来,床上的人这时候看起来已经没有意识了,如果不是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她看起来更像安静地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谢怀楚擦干她肩膀的酒渍,然后拿出自己独门的箭伤药,在她的伤口处厚厚敷上一层,用纱布包起来。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让景淮抱了些竹条上来,谢怀楚用小刀把竹条分成合适的长度,从正反两面绑在言舒的肩头,又用纱布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