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谢怀楚从医馆中挑选了一个稳妥的人去了白府,为言舒诊治一番后便告诉白初阳,言舒身体虚弱,不宜行房事,又开了几贴药嘱咐她安心养着便离开。白初阳果真没有深究,往言舒住的小院里安排了两个看起来还不错的丫头便进了宫,他如今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常常奉召入宫,在府里的时间不多。
两个丫头一个叫梧秋一个叫荷夏,听她们自己所说,是前不久才从荆州来的,想来当时白初阳便已经有了与言舒成亲的打算,才特意让她们从荆州赶过来侍奉。
言舒明里对这两个丫头很好,但暗自里还是知道,白初阳虽娶她进门,但对她也未能完全信任,所以在她身边安排了自己的人,言舒也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往后算计的时日还多着。
梧秋话很少,言舒平日里需要她做的事情不多,更多的时候她便在自己的房中绣绣花,倒是荷夏是个活泼的,时不时总会上街给言舒带回些新鲜玩意儿。阿秀则是形影不离地跟在言舒身边,偶尔几次不在也是去了谢怀楚的医馆,虽说白初阳对她生病一事未曾说过什么,但有些事总归还是他不知道的好。
一晃进白府已有半月,期间言舒甚至没有出过白府的门,她平日里喜欢安静,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同府中众人相处得甚好,与白初阳也一直相敬如宾,看起来就是一副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的样子。起初圣上刚得知白初阳娶了青楼的歌姬为正妻之时还勃然大怒,甚至几次三番明示暗示想让白初阳休妻为他重新指婚,但他却总装傻糊弄,后来圣上看他们二人感情甚好便也没再提过此事。
这半月中,言舒过得甚是舒心,不必像从前那样去替陈煦南杀人,更不必担心自己杀人之后能否全身而退,她有时候都会产生一种错觉,若是这一生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好像也还挺不错的。
一日傍晚,白初阳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来,不像平日里的风轻云淡,他回府时的焦急全写在了脸上,大概是圣上给了什么难办的差事,他一回府便把自己关在书房,期间除了薛子破进去过一次便再无人进出。言舒猜想他应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但白初阳晚膳的时辰也没出来,终归两人是夫妻,他平时对言舒也很好,于是她让梧秋做了点暖身的羹汤准备给他送去。
言舒走到书房门前,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应是薛子破与白初阳了,她靠近了些,耳朵贴在门缝上听着。
“圣上已经不止一次提起要我将父亲接进京了,此番又安排我去荆州,这是要逼着我把父亲接过来啊。”白初阳说。
“少爷从回府便一直待在书房,可曾想出什么好的对策?”
“事到如今,也许有个人能帮我们。”
“少爷说的是醉玉楼的三公子?”
“醉玉楼的三公子向来神通广大,应付这种事情想必不在话下,”白初阳的声音迟疑了片刻,“只是我与他平日里并无交集,毕竟不算小事,他恐怕不会帮我。”
“少爷不妨让夫人出面,夫人与三公子是旧识,想来夫人出面三公子定不会袖手旁观。”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这本就是男人之间的事情,怎能把阿笙牵扯进来?”白初阳的话里带了些怒气,“以后不准提让阿笙帮忙,你也不能同她提起此事。”
“是,少爷。”
大概也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言舒站直身体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让她进去的声音,她推开门走进去,把羹汤放在桌上走到白初阳身边:“不管朝堂上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饭还是要吃的。”
白初阳见她来,笑着端起碗:“夫人说得对。”
“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是有些烦人的事,不过都是些小事,夫人不必担心。”
言舒迟疑了片刻道:“若是遇上了烦心事大可以跟我说说,虽然我人微言轻帮不上你什么忙,但做个倾听者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