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个身材瘦小、尖嘴猴腮,活像是刚从树上下来的中年男子,在酒宴上来回张罗着,不断给客人们斟酒,正是府中二管家--侯四。
大管家—黄鼠狼却不见人影。
拦住一名丫鬟询问才知道,‘黄鼠狼’在西厢房里盘算账目呢。
“主子,咱们行不行啊,要不,还是回去吧。”
“怕什么,按照我的计划,绝对万无一失,你不想给青姨报仇了吗?
“想,我昨天晚上做梦,还梦见打了黄鼠狼一顿呢!
“想报仇,就跟我走!”
李昭没惊动大堂里的人,在白馍耳边嘀咕了一会儿,而后绕过大堂,顺着一条小路,来到了西厢房前。
让白馍守在外面,李昭走了进去,黄鼠狼果然在里面,这次大办寿宴采买了不少东西,他正在登记造账:
‘三只肥羊,花了1200文钱,在账册上就变成了是2400文!’
‘河鱼五十条,花了500文钱,在账册上变成了1000文。’
……
其他东西也一样,有的翻了一倍、有的翻了两倍,尤其是给小孩子们撒的喜钱,直接翻了十倍,因为这笔开销无迹可寻。
没错的,‘黄鼠狼’在记花账,记‘姐姐、姐夫’的花账,虽然他们对自己挺照顾的,还安排自己做了府内的大管家,可亲是亲、财是财,公私必须分明才行,这是老祖宗留下的古训!
‘黄鼠狼’计算过了,这场寿宴办下来,自己起码弄个四五十贯钱,加上以往贪污的,足够在县城中买一处房产、再开两家商铺,过上吃喝不愁的舒服日子了,到时候,自己就不用伺候郑氏那个老女人了,一身都是五花肉、想想就觉得恶心!
“那来的小叫花子,还不给我滚出去。”
“混账,瞎了你的狗眼,看看本公子是谁!”
“嗯,你是……昭公子,你来干什么?”
“来要月例钱,一共是八年零九个月的,快点给我!”
‘黄鼠狼’揉了揉眼睛,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终于认出了李昭。
同时也很惊讶,李昭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记得这家伙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胆子比耗子还小呢,怎么敢主动上门来要钱呢?
难道说,上次掉进井里受到了惊吓,脑子变得不正常了,这到不是一件坏事。
“昭公子,按理来说,是该把月例钱补给你的,不过嘛,老话说的好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几年不景气,地里的庄稼一直欠收,酿酒作坊那边也没赚到钱,还陪进去了不少。
如今府中上上下下的,全都勒紧了腰带过日子,那里还有多余的钱给你呢?”
说话之间,‘黄鼠狼’搬出一摞账册来,随意的翻开几本,以证明自己所说不假,却全然忘记了,正在前院大吃大喝的人们,那有一点败家的样子。
李昭探头看看账本,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到不是看不懂,而是这账记的太烂了,就是简单的进账、出账,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而且到处都是漏洞,一查就查出来了。
不是吹嘘的,如果换成自己记这种账,保准能贪污的更多,而且做的天衣无缝!
黄鼠狼不明所以,以为对方还是个孩子,脑子又糊涂,已经被自己忽悠住了,心中一阵的窃喜。
“这话又说回来了,要是一直不给月例钱,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给钱的话,账上又空空如野,这可真是两难啊,不过嘛,本大管家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还请公子听一听。
是这样,本管家已经年近三旬了,却还一直没有成亲,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子嗣的事情考虑,本管家准备娶妻了。
你们院子里的青姑娘,年纪已经不小了,却一直没有婆家,看着也怪可怜的,不如嫁给我算了。
昭公子放心,等我和青姑娘成了亲,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你们的吃穿用度就全都包在我的身上了,青姑娘那里我更是亏待不了,保证她吃香的,喝辣的,天天穿绸裹缎,这岂不两全其美吗?”
一提到青姨,黄鼠狼连吞口水,那身材、相貌,还有那高雅的气质,能把丽春院的小桃红甩出十条街去,要是能弄到自己手里,这辈子就算没白活啊!
“哦,你想娶青姨为妻,这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以前听青姨说过,她喜欢高大英俊、风流倜傥的男子。”李昭一脸茫然之色,仿佛真被忽悠住了,两只背到身后的拳头却攥的巴巴轻响!
“哈哈,你们满大街打听打听,谁不知道黄某人的风流韵事,不是跟你们吹,武安县城内的青楼楚馆,大小暗门子,就没有我不知道的……!”提起自己干的龌龊事,黄鼠狼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挺胸抬头,以示高大英俊。
“不错,是挺风流的,可惜少了一样东西。”
“少了东西,我少什么东西?”
“少了男人的根本!”
“啊?”
话音未落,李昭闪电般出手摘了黄鼠狼的下巴,同时抬起了右脚,狠狠踢在了对方两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