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
先前发生的一切,秦鱼雁都尽收眼底,只惊于这白面童子手段之黑,心思之狠,以及这喜怒无常,残忍嗜血的脾性。
这还算是个人?
奇的是,眼见对方活嚼人心,吞饮人血,秦鱼雁非但没怕,反倒心头杀意炽盛,打定了主意,今儿非得把这不人不鬼的玩意儿了结了。
不过,如今树底下的二人正窝里斗,他却打着看戏的心思,小心翼翼的眯眼瞧了起来,做好了等着两败俱伤,或是出其不意再出手的打算。
毕竟,无论是血滴子,还是那弹弓,哪怕打石的手段,皆是被归为暗器一流,明着来对方早有提防,倘若一击不中,那倒霉的可就他了,何况对手还心黑手狠,一个不慎,只怕小命都没了。
正心里盘算着,地上窝里斗的两个已然动起了手。
听到手下骂自己不人不鬼,白面童子那双眼睛愈发阴森了,眼仁也更红了,像是两滴未干的血,又好像那埋了十天半月从土里爬出来的死尸,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阴寒冷意。
他直勾勾的盯着对方,连说话的语气也跟着阴恻恻的:“徐五,嘿嘿嘿,敢情你心里一直都不服我!”
原来这攀树的汉子名叫徐五,就那关中一亩三分地上也算有些名气,外号“分水猿”,水性一绝,而且也不知道从哪儿得了一手“猴形”拳把的真髓,且还让其练出了火候,成了气候,成名于黄河水道之上。
“服你?呸!”
徐五啐了口唾沫,满是讥讽。
“老子就后悔跟你一起搭伙儿,要不是爷爷我可怜你,你现在还在甘肃缩着呢,本来还以为你是什么英雄了得的人物,想着能混把交椅,闯出点名堂,没成想这一路过来,打家劫舍,杀人掳掠的事倒是没少做,老子早他妈的不耐烦了!”
白面童子听的咧嘴发笑,嘴角扬起外拉,呲着两排发黑的牙,神情要多狰狞有多狰狞。
他伸着舌头,舔了舔刀刃上的血水,左手五指一松,手腕一抖,那火把“嗖”的便飞出五六步,稳稳的架在了一个树杈上,同时脚下猛步一窜,便扑了出去。
只把树上旁观的秦鱼雁看的为之一震,他本来还以为这白面童子满脸病态,必然体虚气弱,是个病秧子,又能耍出什么厉害的手段,可等对方一动手,却是惊的他心头一突。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门道一露吓一跳,但见这白面童子双脚灵活无比,左右腾挪变化,身法灵巧的吓人,再看那绷的笔直的双腿,奔走间屈伸极快,弹射似箭,恐怖的爆发力在双腿筋肉松紧变化下尽展无余。
“乖乖,难不成这就是那所谓的弹腿?”
秦鱼雁心头暗惊。
可那徐五也不简单,他身形陡动,背后大龙倏然起伏一搜,登时气息大变,塌腰,蹲身,耸肩,双臂一沉,已是蹲身,做出迎敌之势,口中气息收敛的都快察觉不到了。
就着那呼呼摇曳的火光,远远瞧去,阴影中只似蹲着一只野猴,龇牙咧嘴的“吱吱”怪叫,双手不安分的来回在身上抓挠着,一双眼睛更是顾盼生辉,带着一股疯癫习性,隐透凶厉。
电光火石间,白面童子已然杀至,他奔走腾挪用的弹腿,手中扬的却是刀,关山刀子;刀长三尺,身宽两寸,长身狭刃,可斩钉截铁,吹毛断发。
刀光亮过,晦暗的夜色下只若凭空幻出一轮弧月,斩向徐五的脖颈。
“嘿!”
徐五不退反进,身形往前一扑,双手一翻,已握着两柄短刀在手,就地翻身一滚,朝白面童子双腿砍去,更想挤进空门,眼见白面童子连连避开,他一滚到头,蹬地而起,右肘往上一掀已朝对方裆部捣去,同时左手刀光翻飞,欲挑腿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