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些,自从行医以来,他已经是第二次见到这种黑气了,正当他还在纳闷之际,却听见戴管家已经在门口招呼自己了,于是陆修远冲着戴铎略显尴尬的一笑,随即便跟着戴管家到旁边的主屋而去了。
戴府卧房很是宽敞,其与京城里面的寻常人家最大的不同,便是它在卧室的深处布置了一个大暖墙,这让陆修远感到十分亲切。
由于戴铎的夫人佟佳氏是满洲人,从小就喜欢住火炕,初来京城的时候冬天里没有火炕让她很不适应,后来她听姐姐说皇宫里面也是搭着火炕的,于是她便也嚷嚷着也要搭这火炕不可,夫人的话,戴铎自是不敢违拗。
只不过他们这个宅子年头有点久了,大拆大改实在不太方便,退而求其次之下,戴铎便在他们的卧床边上建起了一道暖墙,虽然这暖墙不如火炕来得喜人,却依然可以让整个屋内充满了热气。
因此,陆修远一进卧室,便感到整个屋里温暖如春,于是他高兴的搓了搓耳朵,闭上眼睛,静静的体会着这种回家的感觉。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把眼睛睁开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目光凛冽之人正满脸寒霜的看着他。
看到这个人,陆修远悚然一惊,此人不正是前些天去过他们养济院的耿健康吗?他怎么也会在这里?
不过一阵惊讶过后,陆修远又自嘲似的笑了笑,因为他忽然想到,人家耿健康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太医院的人啊!虽然他还不是御医,但在民间也是被称为太医的人物呀,更何况人家还是杜院使的徒弟呢。
而自己呢,自己可是一个啥名号都没有外来医生,像现在这样的情况,人家耿健康在这里才是正常的,而自己的出现那才应该叫做意外。
虽然陆修远对耿健康没什么好感,但出于礼貌,他还是朝耿健康拱了拱手,笑了一笑,同时说了一句:“久仰!”,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人家耿健康却是连理都没理他,只是用眼睛瞥了陆修远一下,随即便转过头不再搭理他了。
起初,陆修远还觉得有点尴尬,但随后陆修远想到,自己与这耿健康本来就道不相同,自然也就不相为谋,更何况今后自己也不打算与他再有什么瓜葛,那么他理不理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一想,陆修远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于是他转回头,挺起胸,目不斜视的从耿健康的身前潇洒的走过。
耿健康看到陆修远这副嚣张的模样,不禁眉毛一挑,一股怒意瞬时涌上心头,不过在戴府这里他还不便发作,因此他便用眼睛狠狠的瞪着陆修远,同时坐在那里思考起了对策。
耿健康今天到此是照例来给戴夫人诊病的,因为戴铎的身份特殊,基本上可以算是雍正皇帝的家臣,加之其夫人佟佳氏的身份更为尊贵,故而太医院破例每个月都要派太医前来诊视,以便帮助戴夫人缓解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