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静静的听着说书人的讲述,金箔色的眸子定在咋咋呼呼的法玛斯身上。
红衣少年还是和千年前一样,一点没变,豪放的动作,嫌弃的眼神,头顶的红色呆毛摇摇晃晃,赤色的眸子里闪着惊人的暴戾火焰,要不是钟离知道,自己的确将他封印了千年,他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那段峥嵘的岁月。
时间已经将钟离磨损,连当时的心气都不复存在,但红衣少年似乎永远充满了向上的力量,磨损没能在他的身上留下分毫的印记。
连实力都比千年前更强了。
而法玛斯才没有管钟离心里在打什么算盘,现在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个说书人刘苏身上。
他现在可是在璃月港里,反正摩拉克斯也不敢和他打起来,他倒是更关注那个张口闭口暴君的说书人。
“帝君痛斥穆纳塔的魔神暴君随意掀起战争、抓捕幼童进入军队、散布瘟疫……”
刘苏在莲花台上说得起劲儿,还得意的看了端着茶盏,沉默不语的法玛斯一眼,仿佛就是在说:这就是你要证据。
“那暴君还想抵抗,可我们的帝君是谁啊?那可是当世最强的武神!”
“只见漫天的岩嵴冲驱散了暴君的火焰,帝君一声大喝:此乃天道!”
“霎时,一颗巨大的岩星降下,那暴君吓得双腿发软,就已经没有任何的力量了。”
“‘轰’的一声,天空的阴云被吹散,帝君大胜,将那暴君彻底镇杀,那一日,象征暴君统治的神像被推翻,许久未见的阳光从云层中透射而出,那金色的光芒毫不吝啬的洒向大地……”
接下来就是一顿吹嘘岩王帝君是如何的强大,那暴君又是如何怯懦无能,听书的茶客拍手叫好,还有不少人一冲动,就给了刘苏大笔的赏钱。
法玛斯啪一下把拳头砸在木桌上,虽然知道除了最后一段,刘苏讲的大部分都是事实,但…不管怎么想,还是好生气!
端起茶盏,灌了一大口极品的金丝茶水,连茶叶都被法玛斯嚼了嚼,他不屑的看了眼台上不断鞠躬讨赏的刘苏,转而盯着旁边看戏一般的钟离。
“这些故事都是你传出去的?”
钟离摇摇头,对上法玛斯的冒着愤怒火焰的眸子,他突然想到很久之前自己做的一个梦。
梦里,原本繁华的璃月只剩下断垣残壁的廊坊,然后是被巨力隔断的内河,倒在地上满脸是血的码头工人,还有像天衡山那般高的巨浪海啸。
钟离不认为璃月会出现这样的景象,过去没有,现在没有,肉眼可见的将来也没有,所以只能把它们归结为“噩梦”。
但神不会随便做梦,看到这些景象时,钟离的心底又涌出了巨大的痛苦,心跳加速,血液沸腾,仿佛亲身经历,隐藏起来的龙角隐隐作痛,被这无法言喻的悲恸逼得快要显形。
因为他还看见,玉京台的天空之中,落下了一道蓝色的光柱。
璃月,会重蹈穆纳塔的覆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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