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渊的目光从上官龙阳身上扫过,顿时让后者感觉浑身一冷。
他不便说话,只是略微挪了挪身子,将目光朝身后探去,身后一片冷清。
梁昕云一众都倒在地上,身边小道童与小葡萄甚至在瑟瑟发抖,但是那扇悠长的青沉宫大门还开着!
从背后往远处看,可以见到一丝曙光。
听到吾亮与常渊谈论计划,上官龙阳心中立即有了定位,他知道光凭自己,不,甚至靠所有南天剑宫的力量与底蕴,都无法阻挡浮世教的阴谋。
他已经不寄希望能将南天剑宫夺回。
上官龙阳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他要带着消息前往白鹿观山院与其他正道联盟,告知他们一个曾经式微的魔道再次兴起了,这将在江湖上重新掀起滔天巨浪,也不知多少人会承受不住压力,在这汹涌的江湖中溺死。
在他心中现在还剩下一个渺茫的希望,那便是他之前送出去的一只颇有灵性的春雪隼,也许这会给事情带来转机。
上官龙阳闭目沉思,与此同时他也在尝试解开吾亮在自己体内划下的禁制,到底他也是真正踏入过一品境界的高手,所谓站得高看的远,吾亮以为上官龙阳身受重伤起码也要数个时辰才能摆脱。
但他未曾踏入一品境,又怎知一品境那浩瀚的气海中藏有一枚金丹,妙用无双。
上官龙阳内视己身,操控自己体内的气机流转,他那身体内的气海浩荡,只不过因为幻云大阵的翻云覆云剑伤到根本,就如天崩地裂将那座气海阻断,隔绝成两片海域,而吾亮的剑气,则在那海域中再次立起数做悬崖峭壁,将气机遮蔽的严严实实。
上官龙阳要做的,就是水滴石穿,将那些岩壁一一击穿,让气海再度畅通无阻!
他心中已经有了法门,那块金丹在他体内勾勒出符文,好像一柄剑帮助他去抗击,这就比自己一点一点水滴石穿要快多了。
实际半个时辰足以!
常渊听了吾亮的疑问,他作为南天剑宫的长老,自然是知道此事的,甚至其中还有他的推波助澜在内,至于为什么……
他可不太相信一柄剑,就能将场上明朗的形势逆转,倘若将这把剑送过来,最终也只是会被当做战利品被收缴走罢了。
他笑道:“吾公子何须担心,凭你的剑道,依我看在当今的吴越也难有敌手,现在早就不是曾经的那个年代了。”
常渊眯起眸子,似乎是想到了当年的大战,眸中闪过惊艳。
他只记得,在三十年前的吴越,这才真正是剑修的土壤,天骄之子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当今的南天剑宫宫主是一位,绝意宗的梁秉天也是一位,还行降煞子,就拿他前往那不起眼的咏剑山庄说事,就在那偏僻的雏阳镇,都先后出了三名了不得的剑修。
他们到底有多能耐?
几乎现在都踏上了一品境界,足够说明其天赋。
但就是那样一个浩瀚的,巅峰的剑道王朝,却意想不到的夭折了,而至于其中的缘由……
常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导致无数天才剑修奔赴战场,最终意外殒命夭折,可不就是震惊天下的吴越正魔交战,而其中的主角便是当初被打出吴越,退到边荒的浮世教。
常渊想了想,他叹了口气,往事不由追忆,年老了,一旦想起曾经,就容易陷落其中。
他抬起头,笑道:“吾亮公子你的剑道天赋,甚至比当年的那些人还要惊艳,就算那剑可剑平山海,吾亮公子你不还有一招吞剑术,倘若把那把剑也顺利吞下,世间剑修,便再难望其项背。”
吾亮眼神微动,只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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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听说,绝意宗收下一名弟子,剑道根底不差。”
他转身去瞧了梁昕云一眼,又扫视小道童孙玉山,与小葡萄,笑道:“那个人,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大师兄吧……见识了我的手段,觉着我和他比怎样?”
小道童孙玉山不敢妄言,虽然他心里也十分信赖自己的大师兄,但和眼前的吾亮比起来,好像还差了那么一截,他有些灰心丧气了。
梁昕云闻言,神色也黯淡下来,本来她是寄希望于林潜的,但听到吾亮的话才反应过来,林潜与自己只不过半斤八两,而自己却一招被吾心明制服,其中的差距,又岂是一两天可以弥补过来的。
吾亮哈哈大笑:“连你们都不信任他,我看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如此,便让我吾家坐拥天下第一剑修的名号,让你们吴越的剑修王朝再次沉沦!”
他说话自信且豪迈,让人不得不以为这就是事实。
这个时候,常渊忽然一反常态,转过身看向上官龙阳,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走到上官龙阳的边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古往今来,凡是能成大事者,都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上官龙阳冷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算盘,但我告诉你,一切妄谈!”
常渊依旧微笑:“你就是那个臭脾气,但你以为,浮世教真就是邪教?你心中所坚守的正义,难道就一定都是对的?”
“从来没有什么正义与邪恶之说,只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如若在三十年前的那一场战斗,是白鹿山败了,那现在又是怎样的光景?”
常渊顿了顿,对上官龙阳继续说道:“你且不要拒绝我,听我细说完。”
“世上最愚蠢的事情,无疑就是为了所谓的本心,所谓的正义良善,去做出牺牲,这是最让人受不了的。像我们这种位居高位的人,更应该清楚,摆在面前第一位的只能是利益。”
上官龙阳冷笑:“那你倒是说说,对于我,有什么利益可言呢?”
常渊一指身前,道:“首先,倘若你依旧选择与我等为敌,你面前这些人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