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涟手中拿着那信,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但好歹也是大家小姐,算是见过世面的。这一招虚晃,等她捏紧了这封信时,已经明白了几分。
敢假称她的亲戚,又特地找个不起眼的人找到都督府的,除了汤博诚,还能有谁。
她盯着手中的信封,纠结是就此扔掉,还是先看看再说。
不过,都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既然汤博诚还不愿意放过她,那么她怎么也得知道对方变态到什么程度了才好想对策。
想着,她便负了气,恨恨转身进了门。
见禤小姐面色不佳,秦妈妈也不敢上前来问,便只将人送回了院中。口中却嘀咕道,“既是亲戚,怎也不见请人进来坐坐。”
清涟自然不会回答她。
她此时已经取了纸刀,将那腊封的信打开来。
“阿涟亲启。自那日别后,心里的思念竟是更深更浓。诚常念及那晚……”
看到此处,清涟猛得将信纸盖上。这汤博诚真是足够恶心。若是他不提及那晚的事,她还可以躲在这花好月圆的世界里继续过自己的日子,他一提,清涟便不禁漫上怒气,想着以后若是有机会,定要报了仇才好。
后面的话,她也不想再看了,随手掀开烛灯罩子,扔了进去。
有了这一封信,方才在凉亭见到叶都督的喜悦便少了一半。当下也没心思做其他,便又叫了秦妈妈过来。
“妈妈能否替我传话回家?”
秦妈妈方才便觉得不太对,这会儿进了屋里见清涟一脸郁卒,立刻便猜到了几分,当下忙爽快点头。
案上是才新写的信。清涟也不敢说得太细,只在信里说汤博诚的人已经找到都督来试探。她打算先问问舅舅的意思。
自然,她如今人在都督府,只要南北不打起来,她人不出去,晾他汤博诚手有多长,都够不着她。
秦妈妈接了信,转身出屋。他们这些下人自己是不能擅自出府的,要传信只能通过前院的军士。
都督府上下因着都督严谨的性子,平日一点风吹草动,都要报给副官。
这会儿,前院的军士手里才接到信,下一刻便到了杜副官手里。
如今这天南地北的四处割据,出了自己的地盘,便不是友是敌。这信,虽是客居的禤小姐要寄出去的,但他管着这都督府的大小事,按着惯例便打开来看。
略略扫了一眼,却是说长沙汤家的事。
杜奇脑子里还有些印象。好像先前张先生求到都督跟前,说的就是这禤小姐与新上任的长沙都督家有些过节,想要抓了禤小姐回去,这才想让人避到都督府来着。
若是按信中所说,今日这汤家的人,竟然是找上了门。这还了得。当下杜奇便不再迟疑,那着信去报给都督。
这信转了几手,过了次日,清涟还是照常收到了舅舅的回信。
舅舅的想法也与她不谋而合。敌不动我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