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暖冲别的地方说道:“快呀,别愣着了!再找找吧,兴许只是躲进哪垛草根里了。”
她的小猴果然没了。
她四根手指紧紧抠着毯边,暗暗想,可惜第一次没能成功,不知道这一次返魂,她又将失去什么……
日头渐暗,她一动不动地歪着,静静梳理着所有的经历,直到掌灯时分,才见一道人影揭帘而入。
云暖绕过屏风,发现她早已醒了,着实吓了一跳。停了一会儿,才拍着胸口轻声问:“夫人醒了,怎么不叫我呢?”
“外头吵什么呢?”她故意口气平常地询问。
“外头……”云暖却如临大敌,脚尖暗暗拢在一块,上身一缩,两只手各攥得铁紧,把头一低,吱唔个老半天,才吃吃地道:“冯无病……跑……不知跑哪去了。”
她倒无心为难这丫头,只是按照常理,总该问一声才是。
她故意叹了口气,又细声问:“那木渴呢?”
“木姐姐……”这下,云暖的身子直接定住了,脸庞涨得发红,廊上昏昏烛火照进来,将她精致小巧的脸照成了攀枝花色,又饱满又生动。
她心头一冷,恍然大悟。
约摸半盏茶后,她独自走到了骆同苏的书室外。
本就是夜色凄迷的时刻,她又没提灯笼,一径钻过月门,将身来在阶前,守门的小厮才看清楚是她。
一望见是她,惊惶立马自小厮的眼中漫出,他本能的向后一瞥,张口就要通报,却被她冷静又小声地截断道:“不许出声!”
小厮咬起嘴巴,脸色顿白。
她望着大门,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才勉强攒够力气,颤颤迈完最后一步台阶。
缓缓挪到大门前的那几步,她的心抖得比手更加厉害,膝头虚弱地直打晃,后背股股凉气不住往外冒。
往日的你侬我侬,犹在眼前,从未料到,有朝一日,她竟要亲自抓干(女字旁)。
泫然两道清泪滑过脸颊,她绝望地抬起手,正要推门,忽听见里头传来一记响亮的巴掌。
“候爷,请你自重!”
这声孤单又坚定的冷喝,赫然来自她的小木渴。
门外,她心头一震。
继续侧着耳朵倾听。
紧接着,是骆同苏的声音:“一介贱籍,何苦不识好歹!”
“侯爷,兔子不吃窝边草,若是让夫人知道了——”
“她不会知道的!”
“你若再上前半步,我就死给你看!”
“你想做什么?快把簪子给我!”
“夫人待我恩重如山,我今就算一头栽倒在这儿,也绝不会背叛她!”
“木渴啊,你又何苦冥顽不灵!”
门外,她一听一怔。
这还是昨晚那个盈盈慕意的木渴吗?
不过短短几天——今夜与初一,为何这丫头就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这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念至此,不管怎么说,木渴都是从小伴她长大的,她宁愿被之背叛,也不愿替之收尸,咳嗽了一声后,她捏着嗓子喊道:“侯爷,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