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却也能够分辨出,眼前这局面,对叵恶可谓大大不利。
叵恶本就重伤在腿,行动不便,鹤发老人伤在脑部,目光直到此刻都是恍恍惚惚,身子摆个不停,怕是应敌的精力也很有限。
与二者对恃的,却是魔道的一营统领,狮威赫赫,神力护体,与之抗衡,真好像鸡蛋碰石头,输赢一目了然。
带着同情,聂小鱼目光一倾,转过脸庞,偷望起仍在潜心入定的少僧,心中多少希冀他能及时醒来,出手相助。
凭他的身手,班金童今日未必就能占到上风。
可少僧此时面如死水,不见微澜,看起来并不打算过问眼前的厮杀。
一个班金童已是鬼差逼命,更何况南窗边还站着两个心思莫名的逃犯,聂小鱼偷偷观察着一切,满心着急,却又只能徒呼奈何。
想到这时,忽觉寒风透体,正是当门而立的班金童使出了看家本事,顿时叫四下化作冰天雪境,在这五月的盛夏天里,使人忍不住地心寒齿冷。
就在班金童蕴招时,叵恶瞅准时机,一个鹞子翻身,腕间灵活地一转,手中小刀斜削出去,独自攻向了班金童。
她出手本是迅快至极,无奈此时使不出全力,竟被班金童一手束住手腕,捉个正着。
被拿住时,她很不甘心的吭了一声,脚下一跺,想猛踩对方一脚,可惜又被识破。
最终班金童死死拿住她的手腕子,轻巧地往怀中一带,就让她的后背贴上了他的胸口,另一只手做出勾状,一把将她脖子扼住,冷声一笑,卑鄙地威胁起鹤发老人:“廉老头,将永生玉交出来,我便饶她不死!”
叵恶性子刚强,哪里甘心沦为威胁的工具,扬起嘴角,冲鹤发老人浅浅一笑,犹是那一副生来瘦硬浑不屑的高傲模样。
“别理会他!”她眼中并无害怕,极其坦然地说道:“我一生虽然不长,却杀够了恶人,就不知到了阎王跟前,是要记我一笔福荫广大,还是杀业深厚了?但不管怎么说,我问心无愧!”
好一声“问心无愧”,聂小鱼满心都是赞叹。
鹤发老人自打班金童说出“长生玉”三个字以后,便显得有些魂不守舍,好像那是什么极其丑陋极其肮脏的东西,光是听到名字,就让人晦气不已。
在叵恶话完,他仍一动不动地呆立许久,乍然,又凄冷冷地对着几人大笑不止。
笑完,伸手在耳后用力一扯,缓缓将粘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露出端端一张昳丽容颜,看得聂小鱼也是一呆。
其人明眸微睨,淡唇轻翘,皓齿光洁,面带讥笑,且道:“尊驾想要长生玉,的确该找廉庄主,但很可惜,小可并不姓廉,身上并没有你想要的东西,让你失望了,真是抱歉得很。”
班金童也是一怔,呆了一会儿,张开了嘴,却没有说话,半晌,悠悠叹出一口苦恼的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