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碎瓦砸在了聂小鱼爹爹的棺椁上,长椅左右一摆,差点倾倒,急得聂小鱼连忙退到棺椁边上,一把抱住棺椁,才令之稳定。
一道人影闪过,一抬头,竟是那个没出息的黄奇子,又缩起身子,偷偷藏到了棺椁后面。
她先白了这人一眼,才回头看向战局。
此时叶兰训已身受重创,吐得满身是血,而在他对面的班金童却毫发无伤,只不过雪白的袍子上沾满了灰渍污秽。
“叶少侠!”叵恶不顾伤势,心疼地奔到叶兰训身边,叶兰训见她已经醒转,又是惊来又是喜,咧开嘴皮一笑,满口都是血红。
班金童眼风一扫,望见地上散乱的绳索,然后才越过聂小鱼,找到了黄奇子,阴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最后看向聂小鱼,沉声质问:“连你也多管闲事?”
聂小鱼胆怯地脖子一缩,哪敢与之对视。
班金童一时气极,右脚一跺,震起脚边的一块碎瓦,碎瓦直接飞出,切断长条椅的一只腿,使得棺椁瞬间斜向一边,千钧一发之际,却是叶兰训冲上前来,一把兜住了棺椁。
聂小鱼一惊一怕,火气顿时涌上心头。
叶兰训到底重伤在身,棺椁带着尸体少说也有二百来斤,全压在他手上,自然吃不住劲,他大大地痛吟了一声,快要支撑不住时,另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为他添了把力。
少僧醒来了。
叶兰训有些意外地看向少僧,少僧却没理会,两脚一蹲,扎起马步,接着单手用劲,竟然将棺椁轻松举起,面不改色的模样,好像这二百来斤的物件在他手中不过一片碎瓦。
他将棺椁摆到了最北角,转身以后,凶神恶煞地瞪着班金童。
班金童细睨着眼睛,打量了他几下,冷笑道:“这间破庙,倒是藏龙卧虎啊。”
聂小鱼见到危已转安,少僧终于肯出手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也就不再那么急躁了。
少僧很快与班金童斗在一起。
两人从堂间打到晒场,搅得四处乌烟瘴气。
念及叶兰训到底帮了自己,聂小鱼对他的成见,顿时烟消不少,正要出言道谢,叵恶凑了过来,一把搀扶住他,关怀道:“你没事吧?”
叶兰训的目光在叵恶脸上缱绻了一会儿,摇着头,笑着说:“没事。”
叵恶且道:“我俩出去看看,或许能搭把手,班金童今朝不死,我俩将永无安宁。”
她一口一句“我俩”,聂小鱼听得耳骚面热,暗里好笑,叶兰训却是浑然不觉,目光依旧定定地放在她脸上,清爽地答应道:“好!”
说罢,二人便一前一后、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不知为何,聂小鱼心中突然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