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蝶与那身旁的鸣霜、恬雨心惊胆战了半天,婳儿一落座,林筱蝶就不停的给婳儿碗里夹菜,另两人掏出手绢给小丫头擦着脸上的水珠,道:“方才可是要吓坏众人了,幸有寻公子和那边的人帮衬”
婳儿硬生生的挤出一丝无事的憨笑,可这心窝里还“砰砰……”的不安分。
寻栩晖向小二讨了几块干净的面巾,递到婳儿手里,“我已经吩咐小二做些饭菜送去房里,这楼下凉气太重,婳儿姑娘你且跟这小丫头上去歇会儿”
婳儿懵懵的,道:
“劳烦寻少爷了,那筱蝶姐,我们……先上去”
话过,拉着小姑娘抬脚上了楼,一边的灿灿自然坐不住,告辞也跟了上去。
寻栩晖这才能安心坐下,认真道:“这婳儿姑娘前世定是一位仗剑走天涯的女侠。”
斯文呆板的寻栩晖突然说出如此逗乐的话,让林筱蝶惊慌过后的心绪,一下飘得无踪无影,顾不得矜持的淑女之态,拂袖笑出了声。
…………
“主子,您以后可不可以别再多管闲事?刚才场面多险呀?那刀要是落您身上我还活不活了?”
赵灿灿心里现在还哆嗦着呢,进屋闭了门就发起了牢骚。
婳儿拉着小丫头,带她安稳的坐在床边,自己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瞧瞧这小丫头,长得聪明伶俐,人见人爱。我如何忍心见死不救?”
眼前这丫头听着,咧嘴一乐,咦,还有两个小酒窝呢。
“是是是,您是主子,您有理,永远都是您有理。”
一听赵灿灿说的这就是气话,可虽是不愿,手下却利索的拿着面巾靠前给小丫头解了头发,擦了起来。
婳儿倒来一杯热茶,递于小丫头,“小丫头,明日姐姐快些带你去衙门,想必你家人都该急坏了。”
小丫头重重的点了点头,一手轻托杯底,一手轻捏杯中,轻抿了一口热茶。
这可是准准的大户之女才有的茶礼。
正想着外头敲门。
恬雨腿脚利索,趁外面衣裳铺子快要关门时,挑了几件,送了上来。
换了衣裳,饭菜用过,灿灿收拾了碗碟去房外。
一开门。
“那位公子?”
婳儿闻声回头,怎么是他呀!
灿灿行了礼,快些溜走了。
婳儿拉着打扮好的小丫头,磨磨蹭蹭的来到门前。
“这位公子,为了让我给您道谢还追来姑娘家的门前妥当吗?”
他呆愣如木。
方才婳儿回头瞧他的那一眼,美的太不像话。
落纱垂地似羽翼,刘海儿贴额配灵眸,本是清秀淑人的模样却是个侠肝义胆的性子,他被迷住了,被眼前这个眼中嚣张跋扈,说话又气势汹汹的婳儿彻彻底底的迷住了。
“我……并不是来瞧你的,是为了这小丫头。”
男子第一次发觉对着一个姑娘家说话竟然会如此紧张,说着弯腰蹲在了小丫头面前,从怀中掏出一瓷瓶,哄道:“哥哥这里有甜如糖稀的宝儿,要不要尝一下?”
那小丫头机灵的一笑,似乎什么都明白,只乖乖摊开了手心。
男子故作神秘的样子道:“一次吃一粒就好,贪嘴要受罚的”说着将白色的瓷瓶放在了小丫头手里,将她手心攥了起来。
婳儿一旁白了一眼,道:“骗谁呢?那明明就是药”
男子禁不住笑,起身说:“姑娘可是吃醋?那是风寒药,刚才听小二说,你吃了半盘的东坡肘子,想必也无需再用药了。”
他就那么近近的双目满满的瞧着她。
“你知道的可是多”
婳儿不羞倒是一脸烦气,刚要闭门,男子一脸认真的补了一句:“在下姓夏,姑娘称呼我为夏公子便好,若不喜欢如此称呼,那就随姑娘的意,随意称呼便是”
说完倒利索的转身走了。
婳儿伸手就要关门,灿灿溜达过来“主子主子……”
“怎么?”
灿灿笑嘻嘻的进了屋,问道:“那位公子走了?”
“这人奇奇怪怪的,莫名其妙。”
婳儿只作冷言道。
倒是那小丫头跑过来,拽了拽灿灿,摊开手心里的药瓶给灿灿看。
“这是哪来的?……是那位公子给的?”灿灿拧开布塞闻了闻,丝丝苦味,猜到:“这是伤风的药吧?”
“你倒是会猜,那姓夏的说是给小丫头吃的。”
说着倒了白水,拿过药丸,给了小丫头一粒。
“那位公子姓夏呀……主子,那夏公子真是瞧上您了,刚才站门前瞧您的眼神,就跟瞧见了天仙一般,我这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不过……那……就像当初二狗哥瞧我的眼神一模一样,初……见…之时……惊天动地……”
灿灿一字一顿,花痴的沉醉在她与二狗子的往日中。
婳儿只管拽着小丫头去了床上,给她理被子。
须臾,林筱蝶楼下喝过茶也回了屋,瞧她疲倦,众人也就未再说话,就眠了。
…………
夜雨拍窗,纱幔里灿灿、婳儿和小丫头合榻共眠,两人轻鼾,婳儿却多时难眠,不知是因这榻被生疏还是因今日杂事太多,还是……因为担心府上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