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孙伯抬袖去了前头。
…………
婳儿灿灿两人奔过来,见一旁的林有宣低头捂着胸口难受状。
婳儿故道。
“可是刚才那些凶人伤了伯父?要不要去请个大夫瞧瞧?”
“不用不用,谢谢这丫头,是老毛病,老朽回府吃上些药就能好了,筱蝶我们快些走吧”
林有宣倒也不好意思细讲。
林筱蝶望了一眼,并未瞧见寻栩晖,“今日你们且留在府上帮我照应照应,明日爹爹身子好些我便来府上”
“好好,放心。”
恰巧在后厨帮忙,闻声赶来的鸣霜和恬雨惊的目瞪口呆,什么也顾不上说,跟着快出府了。
不一会儿宴席上便人去楼空,婳儿倒也不知道此时能做些什么,挽起袖子跟灿灿便将地上散落的盘子,椅子整理了起来。
“怡馨院”里。
岑紫泉在榻旁哭哭啼啼着,满屋子的女眷,丫鬟,就瞧着她一人儿。
“行了,我这身子骨还硬朗着呢,别跟哭丧一样”
说话的余氏,身子半靠在榻上,一旁的顺春轻摇团扇,丝丝的凉风,让余氏的心火灭了不少,这才大半天终于吭了一声。
“娘,都怪我,是我没本事,没将自己屋里的男人管住了,让他出去作了这么大的事儿,紫泉真是没脸在您跟前了”
岑紫泉就这么站着,牟婉心让丫鬟给搬了木凳上前,她也直摇头,依旧捏着绢帕不肯坐。
“这与你有何关系?是我这个为娘的没管教好,生了这么一个没出息的东西,真是把寻家祖宗的脸面给丢干净了”
鹿喜辰心不在焉听着她们来来去去这几句话,想着方才急匆匆离席,现在都不见人影的寻多成,即便眼前这么大一出笑话可瞧,她竟也无心了。
柳兰也在屋内,叠手端坐,一言不发的观察着屋里每个人。
“眼下,要着急筹措的就是银子,六千两银子,实在是难为”
牟婉心还是先开了这个口,不等旁人回应,外头唐玉海来了。
“老夫人,各位夫人,这是账本”
唐玉海急匆匆的盘点过今日的进出,揣着账本快奔了这里来了。
牟婉心接过来,翻了翻,缄口不语。
“怎么?可是府上连六千两银子都没了?”
余氏瞧她面有难色,直问。
牟婉心轻手合上账本,道:“回老夫人,倒也不是,只是给了六千两,府上这些时日的日子倒要难些了,各屋的月钱,怕是要缓缓才行”
“老夫人,婉心姐姐,我这处倒是还有点银子,若是不嫌弃,便就拿去一解此忧。”
柳兰细语而言,口气怜悯,感同身受似亲近之人,说着回身侧眼瞧身后的丫头,青草和芝花马上从袖口中各掏出一个大钱袋子,放于桌上轻拉线绳,挽下袋口四个大金元宝显露出来。
“方才那些人吵嚷之语,柳兰听得明白,就怕府上有筹措不及之需,便让丫头将钱取来,实在不多,姐姐尽管拿去。”边说将钱袋往牟婉心的身旁推去。
“使不得使不得”
牟婉心与众人一般,错愕不已,只一个与她颇为投缘之人,出手如此阔绰而又不动声色,几言碎语就肯掏出百两黄金,牟婉心自然不敢收。
鹿喜辰心生狐疑,清汤白水般说:“婉心姐姐人缘真是极好,才带柳姑娘入府招待几日,柳姑娘就肯掏出这金元宝来救急,不过……柳姑娘,你这相公怎么这些日子了还不来接你?留下一个挺着大肚子过几月就要临盆的夫人,他倒是放心的很,瞧柳姑娘也是,在府上过得惬意的很,看不出有半点思君之苦”
再瞧这柳兰,淡然自若的抬袖就去抓了那鹿喜辰的手,“鹿姐姐,妹妹我的苦,应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姐姐就莫要再问了,如今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跟婉心姐姐要好,有的银子自是要拿出来救急,鹿姐姐父辈为官,自是妹妹这等出身不能比的,也望姐姐莫要嫌弃妹妹才是。”
旁人可能瞧不出,那柳兰抓着鹿喜辰的手,是多么的用力,仿佛再一下就要捏碎了一般,分毫挣脱不得,此时的鹿喜辰自以为是她与牟婉心好的很,结伴时说了她什么琐碎事,生了厌恶,如今这才如此,而自己方才说的话也酸中带刺,她听出,生怒。
“这喜辰妹妹说话一向如此,柳兰妹妹莫要放在心上,这钱你且收着,寻家上上下下这么多口子,怎么也能筹措些银子度过这坎儿,来,快收回去”
牟婉心将钱袋收了口,柳兰便也浅笑,回头示意丫头收了起来。
“行了,时辰也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柳姑娘也莫要见笑,日后无事便常来府上玩耍就好”
“谢老夫人”
众人离去,牟婉心回头念心水:“那宴席之处可是吩咐她们收拾了?”
“啊?夫人,心水刚才惊慌的很,并未吩咐”
“那快些去吩咐些人来,随我去那处”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