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离开。
大老弟呀!给我姑娘看看吧,我家活儿多,今个早晨我来的,这丫头从小没爹,她跟我吃苦了,今儿这样我也是才知道啊,你救救他吧!
她屈膝准备下跪,被他躺起来。他思索片刻。
好吧,我先把它腐烂的肉剔除用消毒水消毒,老疼了,你们让她忍着点儿,我这医术,只能办到这里,以后上大医院看看吧……
待伤口恢复,那个地方像挖空了,缺一大块肉。屎尿月经顺着裤子淌。
她讲一阵抽咽一阵,眼泪吧嗒吧嗒。
她隐隐闻到她四周一股恶臭。(这成为她终身残疾,对于排泄物没有控制,异味浓重)
她继续回忆。生孩子当天我丈夫把婆婆找来,婆婆是典型的东北老太太,发髻溜光,掐着烟袋,牙焦黄。她急匆匆进屋,瞧着瞧着,把黑长硬的指甲盖伸进去,“咯吱”瞬间指甲划开**口。
“啊!”她疼的呜呜哭。
那什么,我有事,我先走了。婆婆一看,起身就走……
她说,等生下孩子就这样了。那时候才19,就寻思月子好了,就好了。在家挺着,疼也不吭声。
再后来早晨三点必须跑厕所,否则什么都出来了。她说她痛的实在受不了,让丈夫把娘家妈接来。看的病。再后来丈夫也不喜欢她了。
她说。你说那是女人多重要的地方,当时怎么就没人告诉我,为了能继续跟我男的过日子,她就干活儿,什么活儿都干,家里干干净净,利利整整,地里活能自己干就自己干。她又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儿。
打完针,她穿鞋下地。打理床铺。淑娟下意识,打量自己平扁的腹。
床头玻璃穿进老黄的光,像格尺刺入她的胸膛。她神情苦楚地望着淑娟苦笑。灰溜溜的空气升腾熙攘的尘埃。
我走了,丫头!
笑纹在她脸上浓重的盛放。她瞒跚而去。
在那不久后的初冬十月份,村里缺个会计职务,她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