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念儿今日学了新的曲子,念儿弹与您听。”
乔京年于梦中看到傅展眉抬手相迎,却在靠近之际散了漫天白光。
“母亲,这雪已经下了半月有余,村里的先生说怕是会有天灾,真的吗?”
漫天的冷意叫乔京年有些许不适,她紧紧握着傅展眉的手,心中的惧意让她生了退意,乔京年想看清傅展眉的神色,却只见得雾光未散,而傅展眉只是轻声安慰着她,唤着“念儿莫怕”。
“母亲,我们会死吗?”
乔京年被推了个踉跄,眼底被漫天新雪所埋,耳边只剩下傅展眉的轻语。
“念儿,莫怕,母亲守着你。”
新雪葬了这世间一切,乔京年躺在雪地里有了些许倦意,母亲不见了,乔京年有些不知所措,就在乔京年倦意翻涌之际,她好像又听到了傅展眉的低语,“念儿,莫怕。”
一点点的温热驱散了乔京年的倦意。
“母亲。”
榻上的乔京年一声声低语,惊得在一旁守候着的素梅忙对着外头伺候的人吩咐着:“快,传府医,姑娘醒了。”
“姑娘,姑娘。”素梅见乔京年依旧闭着双眼,只那从闭合的双眼中渗出的泪珠却是愈发的多,素梅细细听着还能听见乔京年不住地唤着“母亲”二字,心知乔京年怕是入了噩梦,当下也不敢晃了乔京年,只能一遍一遍唤着“姑娘”,想着能将乔京年唤醒。
随着素梅的一声吩咐,这前院儿原本还悄无声息的,此时却是嘈嘈杂杂的声儿都响了起来。
乔京年醒了的消息趁着风儿的当儿是送到了全府。
梦醒了,雾散了,乔京年却是哭出了声,声声碎人心。
“姑娘,当心身子。”先前在雪地里晕倒之际,素梅都未曾听到乔京年的哭声,却在如今听得乔京年一声一声唤着“母亲”,哭出了声,心下亦有些担忧,不免开口劝着。
乔京年双手紧紧攥着锦被,不住地哭泣,就连府医来了请她伸手诊脉,她都当做没有听到,耳边不住地想起那日九爷所说,“无一生还”。
乔京年不肯搭话,只一声声哭着,满屋子跟着伺候的人都束手无策,连同府医是跪了一地的人,谁也不敢真的强制性对乔京年动手。
“姑娘,”素梅眼睁睁看着乔京年哭着没了声,慌忙之间叫喊了几声,也顾不得还跪着,忙起了身取了枕边的锦盒打开,取了人参片喂与乔京年,忙对着府医道:“还劳先生替姑娘看看。”
乔京年枕边摆着的锦盒是九爷特意放着的,怕的就是今日情形,想着能先提出口气儿来,免得再次昏迷不醒,只是谁知,乔京年因着过度伤心竟将自己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