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目光呆滞:“洛……洛白……”他神色木然,似是被操控的木偶,只茫然重复着:“我是洛白……”
眼前的情形再简单不过,胥芜回眸望着神态悠闲的牡丹。后者则毫无半分窘迫之色,仿佛自己正做着一件光明正大的事。
露枫一头雾水,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副模样,他带着斥责的语气疑问一句:“牡丹,事到如今,你作何解释?”
“解释?”牡丹笑得花枝乱颤,本就凌乱的外衫滑下肩头:“难不成这无忧谷中多了规矩,不许人两情欢好吗?”
胥芜不愿做多纠缠,只冷声道:“我见过杳溪了。”
“那又如何?”牡丹仍是面无惧色:“她不过是一只已经疯了的兔子罢了。”
“疯魔的人是你,牡丹。”胥芜直视着她的眼睛,内里尽是一团迷雾,似入了惘障。
“我?哈哈,怎么会是我呢?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怎么会疯呢?”牡丹仍是癫狂地笑着重复道:“我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胥芜逼近一步,抬手将牡丹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迷惑幻术驱除:“你想要的,就是在这个屋子里,扮做假的胥箬,与这个假的洛白欢好吗?”
牡丹笑容尽失,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捂住耳朵尖声叫嚷:“你胡说!什么假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洛白已经走了,你这般自欺欺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洛白走了?哈哈哈,是啊,他已经走了。”牡丹面上换做一副认真神色,悄声道:“你知道吗?他是个骗子。他说自己命不久长,唯有取得了胥箬的凝魄方能续命。”
胥芜心如明镜,这是个再俗套不过的话本:“他还说,待凝魄到手,会与你远走高飞。是吗?”她淡淡问道。
“你怎么知道?”牡丹再度尖声叫嚷起来:“他也同你说了对不对?胥箬,难怪你还活着,你怎么没死呢?如果你死了,那该有多好。”
“胥箬已经死了。”胥芜不愿再多废话,只最后问了一句:“牡丹,你苟活了这许多年,快活吗?”
“快活?”牡丹目光涣散,喃喃自语:“自然快活啊,我从未如此快活。”
“如此便好。”胥芜低垂了眸子,转身离去。
本以为会是一场激烈的斗法,或是在谎言中抽丝剥茧的寻求真相。未曾想竟是这副情形,胥芜有些意外。
她掸了掸衣裙之上的浮灰,迈出门去,又挥手将门重新关好,穿过结界,头也不回的走了。
结界之内,火光乍现,自这个早该付之一炬的茅屋顶处燃起。大火汹汹,屋内人时哭时笑,终是寂静无声。
“露枫,情爱真是一场害人的游戏,短暂快乐、一生伤怀。”胥芜默了默,得出结论。
露枫沉默不语,只觉得今日发生的一切都令他措手不及,需得好好消化些许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