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送温文的背影消失在街头拐角处,男子眼中满是崇拜,女子则于崇拜之中更添一丝爱慕。
男子皆有英雄情怀,即便手无缚鸡之力,但试问哪个男子没有一个英雄梦,不曾幻想过解救佳人于为难,拯救苍生于水火。
温文方才的身手皆被众人看在眼中,干脆利落,无一丝花招,出手却凌厉如刃,绝非常人能及。
他恍若从天而降的神袛,冷戾威严,更重要的是他容貌极其俊美,即便被救的不是她们,但依旧能牵动她们的心神。
温文面上却无任何表情,冷酷的仿若冰雕而成,三米之外依然能感觉到他周身的凛冽寒气。
街角小巷停着一辆青顶马车,温文掀开车帘径自踏入,马车内叶清染正单手捏着一本医书垂眸而望。
她半倚着软塌,浅蓝色的裙摆铺开,如同在马车中曳了满湖春色。
软枕用了最柔软的蜀锦做面,内芯的棉花事先浸泡过香料,淡雅宜人。
马车内放着一个小小的香炉,放着她为自己调配的牡丹香,冷香清冽。
听闻响动,她轻轻撩起了眼皮,神情慵懒散漫,与往日里的温婉娴静全然不同。
在温文面前她还可以是高贵的幽国公主,养尊处优惯了,即便这么多年流离在外,可刻在骨子里的尊贵却一丝未损,更未曾苛待自己分毫,所用之物必定是最好的。
“都被你赶走了?”叶清染放下医书,不紧不慢的坐起身子。
温文点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未曾让他受伤。”
叶清染交代过,屋子可以随便砸,但是不能让他们伤到人,是以当他们攻向佟鸣时,温文才出手。
“谢啦。”叶清染轻描淡写的道,语气随意并不走心,但温文反是却略略牵动了唇角。
她不会与他客气,方才是他喜欢的。
叶清染拂了拂了裙上微起的褶皱,拿过手边的面纱覆在了脸上,“他们收场,便该轮到我了。”
“大可不必这般麻烦,你想要谁死,我便去杀了他。”
叶清染勾了勾嘴角,笑意森森,“让一个人死太简单了,关键要看如何让他去死才能为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为其他人带来更多的痛苦。”
这一刻的她眼中只有狠绝和杀意,冰冷与绝情。
仿佛花开两面,一半为佛,一半为魔。
当她做叶清染时,她是救死扶伤的良医,纯善似观音。
可她变回九瑶公主时,她便成了杀人不眨眼的索命厉鬼。
花凝露门前围观的众人还未散去,便有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门前。
叶清染走下马车,目光触及众人后,眼中似掠过一道茫然,当她偏转视线望向残败的屋子时,众人清晰的在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与不知所措。
佟鸣见到叶清染,连忙跑了出来,好好的铺子被砸得不像样,他说话的语气都不由带了点哭腔,“东家,咱们的铺子被人给砸了!”
叶清染怔了怔,方才喃喃问道:“是……是谁做的?”
“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个谷森!”佟鸣恨得咬牙切齿,早知他敢这般,那日便定要揍得他满头包。
“他怎么敢……”叶清染喃喃自语,似是仍不相信谷森的所作所为。
她略略怔了一瞬,忙开口问道:“那有没有人受伤?”
佟鸣摇头,“东家别担心,方才有一位侠士出手帮忙,小的没受伤。”
“那便好,那便好……”叶清染沉了沉肩膀,似是松了一口气,便转身对围观众人拱手一礼,道:“我未曾想平白遭受如此横祸,倒叫街坊邻居都因我受了牵累。”
似是想到了什么,叶清染无奈笑笑,叹声道:“只怕他定然还不会善罢甘休,日后若再有这般情况,还请众位不要冒险插手。
他有所依仗,又岂是我们所能抗衡的,任由他去打砸,只要不伤到人便好。”